除了东昌国边疆兵力布局一样,其他全然相反。
南宫盛蓉若非不想在,敌人面前暴露身份。恨不得将舆图抢过, 瞧个仔细。
玉晏天将舆图递给了裴啸凌,寒厉逼问道:“贵国陛下,当真病危,命不久已?”
那副将已被人架起, 捆在了拉肢架上。
裴啸凌闻之愕然, 疑惑更甚,不露声色, 将舆图递给了南宫盛蓉。
只听那副将恨恨道:“厉傲将军,是在一月前,被掳回都城的。”
裴啸凌再憋不住,恶眉恶眼道:“你又非被严刑逼供,怎能轻易将贵国实情吐出?”
那副将堂堂七尺之躯,垂泪恨道:“那个大公主受了郑千归的蛊惑,想学南临做一国女帝,投毒与我朝圣上,又弑杀了年幼的太子殿下,如今朝政把持在大公主手里,圣上的亲近之臣,已全部被斩杀,此次新派来的领帅,便是大公主派来的,目的是想挑起两国纷争,好让贵国借刀杀人,杀了沐颜公主。”
玉晏天冷厉又问:“你远在边疆,又如何得知都城状况?”
那副将咬牙切齿道:“那大公主只杀了文臣,不敢动武将,又怕武将帅兵讨伐她,便将镇守在外的武将,都城里的亲眷全部扣押,杀妻震慑,命一名亲眷报信,逼迫武将效忠于她。”
那副将越说越恨,滔滔不绝又道:“只为了一己私欲,便逼着将士们卖命拼杀,前些日子,死了多少兄弟们了,将士们有苦难言,都憋着气呢。”
裴啸凌吩咐手下,将人看好。便与玉晏天以及太女,去了太女的营帐商议。
南宫盛蓉将两幅舆图仔细比对,发觉郑千归那份。
故意将相邻的两个城池,位置地势画反,布兵人数颠倒。
南宫盛蓉继续比对着两份舆图,率先开口:“大将军觉得,那人所言,有几分可信?”
裴啸凌拧眉,思量再三道:“怎会如此之巧,倘若是真的,岂非有如天助。”
裴啸凌反倒看向玉晏天,南宫盛蓉慎重又道:“大将军所言极是,不如明日再战,再虏获对方的人,盘问一下。”
“这倒也是个法子。”
裴啸凌颔首同意,瞥见默不出声的玉晏天,遂问道:“永诚王,为何一言不发?可是有何高见?”
玉晏天沉声,剑指两份舆图道:“这两份唯一的相同点,便在此处。”
南宫盛蓉与裴啸凌顺着指向看去,原来玉晏天所指之处,正是东昌国的边疆大营。
这东昌国军营,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山谷之下。
作为天然城池屏障,山谷之上每隔数十丈,便设有亭堠。
亭堠之间筑木墙相连,即便有人攻到山谷上,一时也入不了军营内。
山谷的进口,便搭建成了辕门。
山谷内通往顶端的路,专门修建登顶之用的云梯。
若有敌情来犯,士兵用不了多久便可登顶,投石飞箭皆可抵挡。
南宫盛蓉定眼细看,不禁有些失望。她早便发觉了,而且这并非是什么秘密。
遂不明所以道:“两份舆图上的亭堠相同,但那又怎样?”
裴啸凌却沉思不语,等着玉晏天开口解释。
玉晏天不紧不慢,指着舆图上的山谷,解释道:“这东昌国一直靠着此地形,不畏惧我朝追击,只需躲进山谷,在山谷上布兵,即可阻挡所有进攻。”
“永诚王,你说这些人人都知,你究竟要说什么?ʟᴇxɪ”裴啸凌亦没了耐心,催促道。
玉晏天颔首,仍是不徐不疾道:“这舆图上所画,山谷上左右各有亭堠二十个,每个亭堠的值守不会超过五人,偷袭拿下亭堠,潜入军营中烧了粮草,再砍断登顶之用的云梯,另派人马守在军营辕门处不远,进退无路,来个瓮中捉鳖。”
南宫盛蓉闻后沉思,只觉此举十分艰险堪比登天还难。
那山谷山势虽不是陡峭险峻,可草木丛生更有无数毒蛇猛兽。
即便是东昌国边疆军营里,时常有被毒蛇咬死的士兵。
更何况一遇雨天,便会雾起云涌,云迷雾锁辨认不得方位。
虽然如此,南宫盛蓉深知玉晏天既如此说了,必定已想出了可行的办法来。
南宫盛蓉似嗔却笑道:“永诚王,有何良策快说。”
裴啸凌已然明白了玉晏天意思,自古兵行险招。
此举虽然十分冒险艰难,却也不是全无可能。
只听玉晏天,镇定自若道:“可让军医配制一些,驱蛇避虫的药物佩戴身上,将锁子甲缝在战靴外,防止被蛇咬伤。选精兵每十人一组,按照舆图的亭堠方位,向山谷顶爬行。务必是雨天行动,山雾遮掩可助隐身。雨天放哨之人不会四处巡逻,定然会在亭堠下躲雨。若偷袭得手,将灯笼掌灭两次作为暗号,如此不会打草惊蛇,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