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栋下意识捂住心口处,直摇头道:“不行,那可是我夫人给我……”
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玉晏天径直伸手探向他胸口去抢。
“不行,玉晏天,别以为你成了王爷,就能强人所难……”
姜栋掏出瓷瓶,死死护在手里,又嚷嚷道:“你要药作何?”
姜栋情不自禁想到了别处,以为玉晏天又着了道,被裴啸凌下了毒药。
如此一想也不再躲闪,主动将药瓶打开,倒出一粒药丸,催促道:“你快服下。”
玉晏天拿了药,来不及做多解释,匆匆又奔进了大帐。
留下不明所以的姜栋,愣在原地胡乱猜测。
“这是宇文一族的密药,你快些服下,或许能缓解你的痛楚。”
裴啸凌虚弱瞧了一眼玉晏天,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果然片刻后,裴啸凌只觉得身上血脉涌动,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他重重舒了口气,谢道:“劳你费心了。”
玉晏天此刻只关心裴啸凌身子,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如此。
玉晏天打算待温若飏来了,再当面相问。
“对了,你见过温若飏了吧?他都与你说清楚了没?”
裴啸凌缓缓挺直腰背,又自行饮了一口水。
玉晏天目不转睛凝着裴啸凌,一字一顿肃然道:“温若飏,当真是我表舅?”
裴啸凌稍微恢复了力气,伤感道:“你不觉得,温若飏与你祖父容貌相似,亦有几分像你娘。”
玉晏天那时年幼,自然早已记不清楚外祖父的模样。
离家时,又不曾带走任何有关他母亲之物。就连母亲的模样,亦有些模糊不清。
好在刘管家,念着自己是温家旧仆。马娇芸下令焚烧,他母亲的故居时。
偷藏了他母亲与外祖父的画像,后随玉国公来京后,偷交于了他。
不然他当真无法分辨,可容貌相似,又证明不了什么。
“我没必要骗你,温若飏,他的的确确是你的亲人。”
裴啸凌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架,从中抽出一个卷轴。
裴啸凌小心翼翼将卷轴展开,原来是一幅画。
纸张泛黄,看来已有些年头。可画像的颜色鲜亮,像是被人重新描绘过。
一位碧裙女子手持长剑,巧笑嫣然,眉眼间尽是喜悦。
裴啸凌伸手,颤颤抖抖想摩挲女子的面容,却又不敢触碰到。
眼神已不是狂傲冷厉的大将军,满眼柔情蜜意的眷恋。
裴啸凌轻柔低语,像是怕惊到画中人般,说道:“这是若雨十六岁的模样,我还记得那日,她用我送她的宝剑,舞了好久……”
玉晏天见裴啸凌,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可她母亲毕竟是他人之妻,冷冷出声打断对方的追忆。
“说这些又有何用,她是玉夫人,是旁人的亡妻。”
裴啸凌闻后,骤然眉峰拧紧。右手捂住腰侧,身子前倾似有摇摇欲坠之势。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没松手,将画轴递给玉晏天,恳求道:“帮我,将画轴收好。”
“你究竟怎么了?”
玉晏天收好画轴,将它放回了原位。低眉间发觉,裴啸凌手指缝隙中似有刺目血色。
玉晏天急忙扶住裴啸凌,凝重质问:“为何会受伤?莫非是魏子越?”
裴啸凌被玉晏天搀扶坐下,便被其解了腰带,扒了衣衫查看情况。
右边腰侧,包扎的白布帛已被血水浸染。殷红夺目,嚣张证明着伤势不轻。
“魏子越呢?”
“她今日去边疆界线,巡视去了。”
玉晏天在帐内找到,未用完的金疮药以及布帛。为裴啸凌重新上了药,包扎起伤口。
裴啸凌望着为他上药的玉晏天,恍惚一瞬,心中感慨:“若你是我儿子,该多好。我此生也无憾了!”
而玉晏天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像是说教般:“你既然与魏子越成婚了,便该好好对她。何况她对你痴心一片,你的固执,已然要了我母亲的命。为何你就不能放下从前,珍惜眼前人,与魏子越好好过日子。”
裴啸凌也不恼怒,有些无助,叹道:“若阿越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我可以给她寻常人想要的一切,锦衣玉食,她出生名门,哪会缺这些。荣耀,她是女将军,已是女子中佼佼者。她既不用依附我讨生活,又不需我护着。唯独要我专情,可我偏做不到,若我能,也不至于让她等了这么多年。”
“大将军,本王还是那句话,放下执念,对所有人都好……”
“大将军,为何突然找我啊……”
温若飏背着药箱冲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