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轻斥道:“你这丫头,笑甚, 还不如实招来?”
周小婉不慌不忙,继续轻柔打理青丝,羡慕道:“殿下没发觉,今日这梳头油的味道, 与往日有些不同。”
“是略有些不同, 味道似乎很是新鲜,是今年的新供吧!”
南宫盛蓉漫不经心, 拿起一支兰花金簪把玩。
平日里要不,只顾着端详铜镜中的花容,要么游神在外。
反正宫人都会将,发髻头饰打理精致。
她全然也不在意,今日戴了什么首饰明日珠花又是何样。
此刻方才觉得,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如此陌生。除了眼熟的,还有好多陌生的珠钗。
周小婉一边仔细梳理,一边神神秘秘道:“殿下,就未觉得这梳妆匣,比往日有不同?”
南宫盛蓉放下那支兰花金簪,扒拉两下堆积如山的金银头饰,感觉好像是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撇了一眼周小婉嗔道:“别卖关子了。”
周小婉梳理好青丝放下梳篦,指着首饰盒笑道:“殿下,眼前这个匣子里的首饰,都是今日方打好送来的,是王爷亲自画的草图,工匠们按照样式,赶制出来的,是王爷送给殿下的生辰之礼。”
周小婉原本以为南宫盛蓉,闻后必会喜笑颜开。
哪知南宫盛蓉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落。
是啊,她岂能不失落。
她一个金枝玉叶,什么奇珍异宝未见过,又岂会稀罕这些金银首饰。
南宫盛蓉又拿起一顶金质小冠,若说有何不同。
仔细看固定金冠的金簪上,刻着“念蓉”二字。
顷刻间抿嘴一笑,心里乐开花,嘴上却娇嗔自言自语道:“油嘴滑舌……”
周小婉闻到这四字,直愣愣言道:“王爷也说,殿下一定会说王爷他油嘴滑舌,王爷说,用这些代替他本人,说不论殿下戴什么首饰,都好比王爷,时时刻刻在身边陪着一样。”
这话让心头更乐,南宫盛蓉再憋不住笑出了声。
她将首饰一一拿起端详,果然每个不打眼处都有“念蓉”二字。
因此得了好心情,晚膳也用得香了。
翌日早朝后,惠安帝命南宫盛蓉随他去,太极殿商议事情。
虽说惠州赈灾之事有了定夺,可只有张了旺前去,惠安帝仍觉得不放心。
故而准备再从官员里,挑出一名官员随行。
惠安帝龙颜不展,来回扫视官员名单。也从中挑不出来一名可心之人。
不禁觉得头痛欲裂,遂合上名单递与南宫盛蓉,严肃道:“太女,觉得派何人,同去合适?”
南宫盛蓉看了一眼名单,名单上只有户部与吏部的人。
不是年纪大了,便是碌碌无为之辈。
她蹙了一下眉,神情凝重道:“儿臣觉得,不如派儿臣同去,更显圣意……”
“不可。”
不待南宫盛蓉说完话,惠安帝便挑眉喝止。
“惠州,那可是瘟疫,太女断断不能以身犯险。”
惠安帝气急觉得头越发刺痛,扶额难受。
田公公奉茶进来,急忙差人去请太医。自己则上前,为惠安帝揉捏头部。
南宫盛蓉见惠安帝面色不好,不由也心焦担忧:“父皇,龙体要紧,切莫动怒。”
她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实则有些害怕。
印象中还未见过父皇如此过,她慌慌张张也上前想要做些什么。
这时,惠安帝却感慨,嘲讽道:“老了,年岁大了,不必大惊小怪,朕的身子自个清楚。”
说完瞧了一眼田公公,不痛不痒训道:“你也是,动不动便请太医,弄得人心惶惶。”
田公公一脸担忧,极力劝道:“还是请太医瞧瞧好。”
“是啊,父皇。”
南宫盛蓉与田公公一同扶起惠安帝,想让其回榻上躺着休息。
可惠安帝挣脱二人的手腕,故作轻松道:“朕无事,还是先将去惠州的官员,定下来吧!”
田公公叹了一口气,冲南宫盛蓉使了个眼色。
大约是在说惠安帝心系天下,事情不了绝不会休息。
南宫盛蓉会意,屈膝跪地,郑重道:“父皇,儿臣方才所言,还请父皇同意,儿臣作为储君,既未建功立业,又是女子,本就非议颇多。此次赈灾,正在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父皇觉得赈灾,比上阵杀敌还要凶险吗?”
惠安帝俯视跪地的太女,长长无奈叹了口气。
他岂能不清楚,太女去再适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