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吱呀”开了一条缝,挑出一盏灯笼。
灯笼后的禁卫,仔细瞧了一眼立马将半扇门打开。
“属下,参见玉侯爷。”
“免礼。”
玉晏天前脚踏入, 禁卫立刻将大门关闭。
“玉晏城呢?”
玉晏天询问的话音方落, 禁卫来不及回答。
有人匆匆过来,口吻凌厉质问道:“何人,要找玉晏城?”
玉晏天听出声音是白浪,朗声道:“是本侯。”
白浪闻声有些惊讶, 玉晏天为何趁夜来此。
“侯爷,为何此时登门?”
白浪从一名禁卫手里接过灯笼,亲自为玉晏天掌灯带路。
“我那继母思子心切, 全她母子一聚。”
玉晏天也未想瞒着,说的都是实话。
往前走,花园内青石灯多了起来也通亮不少。
玉晏天方才看清白浪的神态,他眉宇间有浓重的忧愁。
“这裴府的人, 可有异样?”
白浪也不知在想什么, 神情有些慌乱摇头道:“没,没有异常。”
玉晏天察言观色到白浪的变化, 不动声色漫不经心问道:“裴泫铭,还是老样子吗?”
白浪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旁的。
玉晏天还想问什么,白浪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厢房,恭敬道:“侯爷,到了,玉公子在里面呢。”
白浪这边声落,房门呼啦被人大力打开。
玉晏城仰天大喊,诉苦道:“本公子,都要闷死了,老天爷啊,你听见了没……”
玉晏城发觉门外的两人,尤其看清来人是玉晏天。欢天喜地冲了过来,嬉皮笑脸道:“大哥,我可算是将你盼来了。”
玉晏天面不改色,打量一眼玉晏城。
这么些日子未见,倒是清瘦了一些。
只是这顽劣的性子,不知有没有收敛。
“你姨母的女儿,明日出嫁,缺个送亲的男丁……”
玉晏天的话没说完,玉晏城一惊一乍打断道:“表姐?成亲?大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将我关在这裴府。”
这么久了,玉晏城再蠢也清楚了自己是关禁在此。
玉晏天微微蹙眉,玉晏城急忙伸手捂住嘴,不敢在多言。
“你到正门等着本侯,待我去见一见裴泫铭。”
说到见裴泫铭,玉晏城嘟嘟囔囔一句:“傻子。”抬腿先行去往正门,生怕玉晏天反悔。
白浪的神情变得阴郁,在前带路更是一言不发。
铮铮叮叮的琵琶声传来,清脆圆润却又细腻轻柔仿若怕扰人清梦一般。
眼前院内,月白风清。树影摇曳,琴声婉约。
萧嫣披头散发神色忧伤,一身白纱寝衣襦裙。仪态万千怀抱琵琶,坐在树下弹弦绕指。
白浪止步不前,回身对玉晏天道:“侯爷,到了。”
玉晏天往前走了两步,发觉白浪未跟上来。
此时,萧嫣发觉院口有人。
也不知为何眉开眼笑放下琵琶,急步奔到了院口。
白纱随风飘荡,纤细曼妙的身姿诱惑不已。
“玉,玉侯爷,怎么是你?”
萧嫣眼中失望大过错愕,可瞥见不远处的白浪,她盈盈屈膝施了礼。
“裴公子呢?”
玉晏天直截了当发问,萧嫣眼神一暗苦笑道:“夫君,他已睡下了,侯爷,随妾身去看看吧。”
萧嫣何等聪慧,玉晏天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此。
与聪明人打交道,少费口舌倒也爽快。
萧嫣已自行在前带路,将房门打开。
一个人影闪出,扑过来抱住萧嫣,憨憨乐道:“抓到你了吧,嘿嘿,看你往哪里跑。”
那人正是裴泫铭,他只着ʟᴇxɪ了白色寝衣。
衣衫冠发整齐,当真是位儒雅的公子。
任谁也不想不到,人傻疯癫。
萧嫣也不挣扎,反倒温柔耐心地哄道:“夫君赢了,快,乖乖就寝吧!”
裴泫铭乐呵呵瞅着玉晏天,先是抓耳挠腮后指着玉晏天,自言自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可我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我,我又是谁?”
裴泫铭忽然不知疼痛般撕扯起发髻,口里念念有词:“公主呢,公主呢,玉晏天,对,玉晏天抢走了公主……”
裴泫铭似乎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玉晏天,发疯冲了过去歇斯底里喊道:“玉晏天,公主是我的,我的……”
玉晏天闪身躲开,裴泫铭扑空摔倒在地。
这一摔仿佛又什么都忘了般,如同孩童般哭哭啼啼委屈道:“疼,疼,阿嫣,我疼……”
萧嫣早已习惯这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将裴泫铭扶起来,耐着性子轻柔安抚道:“阿嫣在呢,莫怕,走,阿嫣给你讲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