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山的小舅子连连磕头,胆战心惊道:“认识,第一次小人负责运送银两进京,便是此人将小人带去的魏府城南的外宅。”
云香玲阴着眼眸瞧着玉晏天,想起上元节那日得知玉晏天与公主出宫,便命蒙面男子黑鹰暗下杀手。
那夜黑鹰潜伏在一处隐秘处,发觉有暗卫不远不近保护着公主与玉晏天。
黑鹰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可后来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一群黑衣人将那些暗卫精准干掉。
好在黑鹰与黑衣人着装一样,趁乱混进了黑衣人群里。
待暗卫被杀光,那些黑衣人便箭雨齐发射向公主与玉晏天。
黑鹰瞄准一瞬,一箭射中玉晏天肩头。
待黑鹰蓄势待发第二箭时,黑衣人的领头忽然命令停止射箭迅速撤离。
黑鹰怕被发觉,只得跟着撤离。
后来,他才发觉那些黑衣人有着精密撤离路线。藏到一处暗巷内,换上提前备好的百姓衣服。
一个一个分散出了暗巷,看来是按事先部署好的行事。
那些黑衣人只顾着纷纷逃散,并未注意到还有一个黑鹰不是自己人。
待最后一个黑衣人换好衣衫奔离暗巷,黑鹰顺势脱身回到城南一处宅子内。
起初听闻玉晏天中箭重伤,云香玲只盼着玉晏天可重伤不治。
哪知玉晏天无事不说,被惠安帝封了大理寺左少卿彻查那夜刺杀之事。
好在最后,只查到徐国舅与熊大川身上。
云香玲结束回忆,却见又有一人被押进公堂上。那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正是云楚乔的车夫。
“黑鹰,你说,城南魏府外宅,是怎么回事?”
魏子悠听着玉晏天发问,她魏家在城南确实有处宅子。
宅子只有几个看家护院的老奴,莫非那些老奴为财被旁人利用。
黑鹰蒙着面看不见容貌,只能听着口吻诚恳道:“城南有两家魏宅,而且两家前后相连,银两被送进的魏宅其实是云府的外宅,只不过挂了魏宅的门匾,这京城姓魏又不止一家,两家同姓魏的宅子相连也未引人怀疑,更别说一个外乡人,如何分辨哪个是真正的魏宅。”
黑鹰说着指了下,彭远山的小舅子。
这彭远山的夫人并非京城人士,他调任去了东山城才将小舅子一家接到东山城。
黑鹰又指了下云楚乔的车夫,说道:“这个车夫,经常趁入夜送云楚乔到城南魏宅,大人可问问其,那个所谓的魏宅是不是云府的产业。”
那个车夫昨日被公主府扣下,早吓得魂飞魄散。如今见两位主人一身囚衣,更是心神惧颤。
想着上有老下有小,那车夫不等大人们发问,哭腔道:“大,大人,那处魏宅确实是云府所有,小人什么都没干啊,大人饶命啊……”
金大人听着哭喊不耐烦拍了下惊堂木,喊道:“肃静,公堂上莫要喧哗。”
马车夫急忙捂住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彭远山回过味来,恶狠狠瞪着云香玲道:“原来你才是幕后之人,我说每每想要去信与魏英南,那梁县丞极力阻拦说什么。彭某背叛在先,原来是怕穿帮,我好恨啊!最后才知道究竟为谁卖命……”
事到如今云香玲懒得废话,只是白了一眼彭远山。
肖金燕这时开口道:“如此便可证明,魏英南魏尚书是被诬陷的。”ʟᴇxɪ
御史台金大人急忙附和道:“既然如此,还是早些结案,放魏尚书出大牢。”
魏子悠暗暗舒了一口气,多日悬着的心终于可放下。
肖金燕拿出云楚乔的供词,有些为难道:“侯爷,殿下昨日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捉拿的云楚乔,可并无证据证其与东昌国有联系啊?”
玉晏天微微仰首看向黑鹰,从长案上取出一份陈年记档翻开。
声声有力念道:“惠安十八年,有东昌国细作入京,名黑炎,同年被捕,三司会审后,秘密关押在大理寺密牢中,次年,恶疾暴毙狱中。”
御史台金大人疑惑不解,赔笑道:“侯爷所念之事,本官有印象,不知二者有何关系?”
玉晏天凝着黑鹰,冷冷道:“黑鹰,摘下你的面罩。”
黑鹰遮面多年,忽然要摘下面罩有些犹豫。
缓缓将面罩拉下,露出一张冷面阴森的面容。
他面容极其白皙,可又不修边幅不苟言笑。面带戾气,杀气十足。
肖金燕与金大人愣了一瞬,仔细回忆起来,异口同声诧异道:“黑炎?”
玉晏天淡然道:“没错,他是黑炎,如今唤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