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今日, 恐怕他也沦为阶下囚。
玉晏天冷厉又拍惊堂木,念出一连串人名:“带人犯,乔山落, 洪嘉振,尤木仁,辛百州,祝逍, 冯谦坤, 周兴荣,王世昌一干人等。”
铁链碰撞叮叮咚咚, 一干人等很快进来跪地。
魏子悠这时也跟着进来,将一沓证词交与玉晏天。
除了云香玲,那些犯事官员或多或少都被用了刑。
这些京官都是文官,混迹官场早将文人的风骨傲气丢了。
一个个平日里又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哪里受得住刑法,没几下便全招了。
云香玲瞧着这些人,昨夜还有自己一起密谋。
各个官袍加身慷慨激昂,今日却在此集聚囚服落魄。
玉晏天将证词交与刑部侍郎肖金燕,肖金燕恭敬起身接过证词,又将证词分出一半递给了金大人。
肖金燕瞄了一眼老朋友云香玲,眉头越拧心底甚至有些发颤。
她与云香玲同朝为官,交往甚密。
往日就连在魏英南面前云香玲亦是谨小慎微,实在是看不出来有此等野心。
肖金燕不在云香玲拉拢的名单内,或许与她平日里铁面无私的做派有关。
御史台金大人额头有些冒汗,供词上记载这些官员收了云香玲长达十年的贿赂。
少也几万两,多则几十万两。按官职高低,官职越高收受越多。
若不是金大人的夫人善妒,不准其与那些女官过多来往。
不禁又暗自庆幸,回去要好好对自家夫人。
肖金燕重重拍了惊堂木,冷硬道:“云香玲,你可认罪?”
云香玲发髻凌乱披散着,她摇了一下头甩开挡在眼前的散发,眼含不服怪声怪气道:“不认。”
玉晏天端坐在正堂深情淡定,这刑部侍郎审案无数不必他操心。
加上惠安帝今日早朝后,让田公公在出宫口拦住刑部侍郎与御史台金大人。
已将圣意表明,今日三司会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而云香玲今日下了早朝,忧心匆匆满心担忧云楚乔的安危。
哪里会注意到,那两位同僚被惠安帝单独传召。
御史台金大人一听云香玲不认,出声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云香玲白了一眼金大人,不屑呛道:“人证物证,是谁亲眼见到云某送钱了?”
金大人一捋半黑半百的故意,恼怒指着堂下跪的一干人等道:“你们如何证明银两是云香玲所送?”
公堂下登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吵嚷开来。
“是一个蒙面男子,将一箱银子送到了我府上,留下一张字条,说是云大人,不云香玲相送。”
“对对对,就是一个蒙面大汉……”
“没错,每年中秋节,那个男人便会送钱上门……”
虽然吵杂堂上的人都听清楚了,金大人烦躁连拍了几下惊堂木。
衙役立刻高喊威武,魏子悠与玉晏天对视一眼悄然退出公堂。
待“威武”声落,公堂内恢复安静。
公堂外,仍是飘风急雨。
“你们看,是不是这个男子?”
魏子悠领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进来,男子仍旧蒙着面,手脚套上了铁链。
这男子,正是方才出现在云府的蓑衣男子。
“是是是……”
众人异口同声,又是一阵聒噪。
不过金大人一拍惊堂木,便安静下来。
“云香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于金大人的质问,云香玲无动于衷只是斜眼瞪着蒙面男子。
这时,刑部侍郎肖金燕指着蒙面男子,冷厉道:“你又何以证明,是云香玲指使你送人银两?”
玉晏天倒是神色自若,金大人有些错愕。
金大人不禁腹诽,这肖金燕莫不是想替云香玲开脱。
难不成忘了惠安帝金口玉言交代过,将云香玲绳之于法严惩不贷。
那黑衣人慢ʟᴇxɪ条斯理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身旁的魏子悠。而后郑重其事道:“这上面记载着这些年,小人按照吩咐,何时何地送钱于谁,还有银两的来历。”
魏子悠将册子交给了肖金燕,肖金燕快速翻阅着册子脸色越来越凝重。
倒不是因为触目惊心的银两数目,而是上面记载云香玲命这个黑衣人,上元节刺杀玉晏天。
上元节刺杀一案明明已然结案,哪成想云香玲竟也参与其中。
就连彭远山一案,全家被灭口的梁县丞也是云香玲命此人所为。
肖金燕将册子还给魏子悠,魏子悠又将册子交给了御史台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