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妃取过茶杯一听,又是连连叹息:“天儿一夜未睡,听说他被东昌国的使者伤到了,也不知身子吃不吃得消。”
南宫盛蓉听得云里雾里,这一大早究竟在说什么。她为何一句也听不明白,什么一夜未睡。
昨夜她将玉晏天赶出殿后,便就寝了。
莫非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吴贵妃见公主满眼疑惑,十分诧异反问:“难道公主不知,昨夜天儿在你寝殿外站了一夜?这满宫都传遍了,说玉侯爷惹恼了公主,被罚站一夜……”
南宫盛蓉瞟了一眼周小婉,周小婉慌忙哈腰腰小心翼翼答道:“昨夜,侯爷确实在殿外,守了公主一夜。”
南宫盛蓉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禁娥眉皱起。
在吴贵妃看来,公主心情十分不悦。略有僵硬地赔笑道:“殿下,本宫其实今日来,是想问您一句实话,当真厌恶玉侯爷了?”
南宫盛蓉心中忽然明白几分,只怕宫里宫外无数人想知晓。
“贵妃说笑了,本公主与侯爷情同兄妹,又何来厌恶一说。”
特意咬重“兄妹”二字,吴贵妃瞬间脸色暗沉。公主既然都说是兄妹之情了,她又能再说什么。
吴贵妃借口与淑妃约好去御花园赏花,便起身离开了。
“小婉,昨夜究竟怎么回事?”
南宫盛蓉口吻严厉,周小婉胆战心惊跪地。指了指小宁子,告发道:“是小宁子与侯爷说,如此做,必能感动公主,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宁子在殿门口贴耳窥听,哪知周小婉这么轻易出卖了自己。
惊得连滚带爬进来,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饶命,是侯爷问奴,如何博取女子的欢心,小宁子方才出了这个主意,奴怎么也想不到,侯爷竟真得生生在殿外站了一夜。”
说着自己抽起嘴巴子,嘴里骂道:“让你胡言乱语,出什么馊主意,该打……”
一开始小宁子假模假式未使劲,瞄见公主白了自己一眼。慌忙重重打了起来,哭丧个脸也不敢喊疼。
“行了,都起来回话吧!”
南宫盛蓉口吻不悦,心中却又几分得意。
早知道玉晏天想取悦于她,便吩咐小宁子出更馊的主意。
小宁子可怜巴巴应了一身,捂着脸龇牙咧嘴慢慢起身。
周小婉也起身,垂首弯腰生怕公主又发难。
“小宁子,你去告诉玉侯爷,本公主想吃福满斋的千层酥。”
南宫盛蓉忍着笑意,刻意冷冷吩咐。
小宁子应声要走,她又想起什么阻拦道:“算了,改日再说,去备好马车,本公主要带沐颜公主去公主府。”
眼下要紧的是定下驸马人选,不过南宫盛蓉心中早已有了一个计划。
大理寺,牢房。
狱卒点头哈腰陪着玉晏天进来,彭远山闻见动静趴在牢门上探头探脑。
隔壁魏英南也闻见动静,倒是淡定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待彭远山望清楚来人,不管不顾大喊道:“玉侯爷,玉侯爷,彭某有话要说啊……”
玉晏天经过魏英南的牢门,扫了一眼走到彭远山的牢房外。
彭远山似乎比往日更瘦削了,面颊塌陷眼眶凸出。面色污秽又神情狂躁,犹如乞丐疯人般。
“玉侯爷,是魏英南,都是魏英南指使彭某的啊……”
彭远山依旧癫狂大喊大叫,玉晏天微微蹙眉耐着性子道:“你如此大吼大叫,也于事无补,本侯有几句话要问你。”
狱卒侯在一旁,伸个耳朵一副监视的做派。
玉晏天侧首冷厉命令道:“还不出去,等着本侯训斥。”
那狱卒脸上讪讪赔笑,点头哈腰往后退去。
这大理寺鱼龙混杂,除了魏子悠其他人玉晏天还信不过。
那狱卒果然未退出去,只是在离得较远处隐蔽身躯侧耳细听。
恰逢魏子悠听闻玉晏天来此,一入牢房便见那狱卒鬼鬼祟祟趴在墙角偷听。
魏子悠可不客气,拧着狱卒的耳朵将人揪拖出去。
狱卒想喊疼,可又怕玉晏天听见暴露自己窥听。忍着疼死咬着嘴皮,歪着脖子脚步极快跟上魏子悠。不然慢一步,只怕耳朵不保。
到了牢房外面,魏子悠松了手怒道:“谁命你在此偷听?”
狱卒嬉皮笑脸作揖道:“魏少卿说什么呢,小人只是替侯爷,把风而已。”
魏子悠懒得与这狱卒废话,她清楚不过狱卒奉何人之命。
只是如今还不到撕破脸之时,亲自在外把守以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牢房内,彭远山随意坐地。手里揪着干草,不知在权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