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妃虽未直白说玉晏天不合适,可殿内之人都听得出来是何意。
惠安帝微微颔首,示意吴贵妃先落座。
身旁的姚皇后,虽然早便听闻和亲一事。
可怎会想到之前定的人选,竟是玉晏天。
她瞟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有些矛盾。
若她出口附和定会让丈夫女儿欢喜,思量一番决定闭口不言。
可惠安帝忽然意味深长询问姚皇后:“皇后,那个林闻朝与沐颜公主匹配,你觉得如何啊?”
林闻朝的妾室争宠闹出人命之事,京城已传的沸沸扬扬。
按理说惠安帝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莫非惠安帝是想试探她。
姚皇后不慌不忙为惠安帝斟满一杯酒,这才温婉笑道:“这毕竟是沐颜公主的终身大事,林闻朝好不好,还是由沐颜公主亲自鉴别比较好。”
姚皇后又将问题推了回来,惠安帝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对宇文沐颜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让蓉儿领着沐颜公主挑挑看看,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宇文沐颜闻后喜上眉梢,娇颜媚笑起身拜道:“多谢陛下隆恩。”
惠安帝挥挥手,起身叹道:“朕年纪大了,不胜酒力,公主你替父皇,好生款待沐颜公主。”
姚皇后挽着惠安帝出了大殿,众人起身施礼。
吴贵妃也与淑妃携手离开,殿内即便有丝乐声顷刻间也有些冷清。
宇文沐颜扶额起身,娇柔道:“殿下,沐颜一路舟车劳顿,又饮了酒,此刻疲乏得很,想回宫歇着了。”
南宫盛蓉正发愁如何劝宇文沐颜回宫,听其如此说连忙赞同。
宇文沐颜被安排暂时住进了北宫,北宫主殿自然是玉晏天曾经的住处。
南宫盛蓉与宇文沐颜坐上御撵,亲自送沐颜公主回北宫。
新月当空,朦胧清辉落在北宫上空。
南宫盛蓉先行下了御撵,宇文沐颜被她的陪嫁侍女搀扶下了御撵。
北宫外,重新布置了禁卫守护。恍惚一瞬,南宫盛蓉忆起了往昔。
这北宫,一砖一瓦一如从前。九年来,她曾来过无数次。
宇文沐颜见南宫盛蓉迷离神游,忍不住唤道:“殿下,殿下……”
南宫盛蓉回神自觉失态莞尔羞笑,领着宇文沐颜踏入北宫。
北宫多了好多宫女太监,比从前热闹了许多。
不知为何,见宇文沐颜住进玉晏天的房间,南宫盛蓉心中有些不自在。
“沐颜公主,好生歇着吧!”
南宫盛蓉撂下话潇洒离去,沐颜公主回身进去房内。
宇文沐颜带来几个侍女,其中那个年长的侍女跟着进入。
“公主,今日不该饮那么多酒。”
那年长的侍女,看似伺候着宇文沐颜宽衣解带,可口吻如同训诫宫娥一般。
宇文沐颜娇媚不再,眼神凌厉哼道:“如今我到了南临国,秀茹姑姑不会还以为这是东昌国,本公主任你管教。”
那个年长的侍女名唤秀茹,她使劲卸下沐颜公主头上的金簪。
扯得宇文沐颜头皮发疼,宇文沐颜挥手便是一耳光压低声音威胁道:“秀茹姑姑,天高皇帝远,本公主弄死你,易如反掌。”
侍女秀茹有恃无恐,竟在宇文沐颜玉臂上拧了一把,阴阳怪气笑道:“这陪嫁随行的人,可没一个听命公主您,何况使节大人命圣上御令会在南临国,待上个一年半载,公主想动奴婢的命,怕是不容易。”
宇文沐颜死咬着樱唇,捂着被拧得红肿的胳膊忍气吞声。
秀茹见宇文沐颜安分下来,不屑嘲讽道:“圣上的密令是让你与那个玉侯爷成婚,你竟敢违背御令拒婚,姑姑我奉劝公主一句,若公主死在南临国,你猜会如何?”
宇文沐颜大惊失色,瘫坐到床沿,胆战心惊道:“原,原来,叔父是想用我的命,挑起两国纷争,什么和亲都是假象……”
侍女秀茹阴狠道:“公主若想不开自裁,倒省了姑姑我动手。”
宇文沐颜娇躯瑟瑟发抖,不禁抓紧锦被极力忍耐着恐惧。
“夜深了,公主歇着吧!”
秀茹粗哑的嗓音,犹如黑夜中的鬼厉阴森。
直到秀茹出去,宇文沐颜停止颤栗长长舒了一口气。
眼神镇定狡黠,默默心道:“等着瞧,本公主不会任由你们摆布。”
宫灯被一阵疾风,吹灭几盏。北宫院内,忽然陷入灰暗。
那边,南宫盛蓉回到东宫。
小宁子迎了过来禀报:“殿下,姜栋侍卫在殿内候着呢。”
南宫盛蓉有些酒劲上头摇了摇,忍着不适问道:“姜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