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早接到报案河岸发现了一具尸身,他本就心虚害怕不已。暗自猜测不是梁县丞,便是苏主薄的尸身被发现了。
可他来到岸边见是梁县丞,又闻尸身被发现时便趴在木栈道上。顷刻间被吓昏过去,尸体怎会自己上岸。
不禁揣测莫非苏主薄未死,又或者东窗事发昨晚之事莫非被那船夫看见。
烈日当头强光刺目,彭知县眯缝着眼眸逆光看向玉晏天。
可越想看清却是迎光流泪,索性蹲身来抱头痛哭道:“彭某所说句句属实……”
玉晏天端坐到桌案前奋笔疾书,片刻后将纸张给谭县尉。
谭县尉拎起彭知县,喝道:“彭远山,画押吧。”
彭知县抬头睁开眼睛抹了眼泪,哆哆嗦嗦接过供词纸张扫了几眼。颤颤抖抖将拇指放入砚台沾了墨汁,又不死心望了一眼冷若冰霜的玉晏天。闭上眼睛,重重按上手印。
“玉侯爷,彭某还想问你一件事,魏尚书当真要杀我灭口。”
玉晏天将供词收好,慢条斯理起身回道:“本侯不知是何人要杀你,不过梁县丞的家眷无一幸免。”
彭知县瞠目错愕,急急道:“定是派了杀手,玉侯爷,彭某提醒你一句,小心为上。”
玉晏天顷刻明白彭知县的意思,有人要杀他玉晏天这不足为奇。
玉晏天命谭县尉将彭知县关押起来,算算日子惠安帝派遣的接手东山城的人也该到了。
东城米行也被查封,彭远山的小舅子也被关押起来。一时东山城米面降价,百姓人人乐道。
而惠安帝本就猜忌魏英南,朝廷恐怕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昨日他上奏公主回京之事,以及奏请如何处置裴泫铭一事。待收到御令,或许他便能重回京城。
日月不淹,珠流璧转,半月后。
京城,皇宫。
惠安帝一早去探望了淑妃,自打淑妃小产足月后身子一直不爽。缠绵病榻鲜少下床,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一圈内里实则虚透了。
惠安帝从淑妃那里出来,也不知为何近日总念起徐内官。
一路在御撵上,惠安帝都是愁眉不展。
“陛下ʟᴇxɪ,陛下……”
惠安帝方才入了太极殿,便闻见田公公急步匆匆赶了进来。
得见田公公手里的几份奏折,迎上去抢了过去径直打开一份阅览。
惠安帝眉头舒展,田公公跟着陪笑道:“陛下,可是公主的来信。”
惠安帝颔首感慨道:“公主最多还有十日入京了,只是……”
惠安帝打开另一份怔在那里,顷刻间又现愁颜。
“陛下,只是什么啊?”
惠安帝合上奏折举起来,解释道:“这份是边关来报,东昌国退兵了,其国国主希望两国结姻亲之好,互通商贸惠及百姓。”
田公公不明所以赔笑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陛下为何愁云满目?”
惠安帝冷哼一声,田公公慌忙弯腰垂首。
“为表诚意,这东昌国要将他们嫡公主沐颜公主嫁过来,朕膝下无子,何人与之婚配?”
田公公闻后略加思量回道:“将那公主纳入宫中,做陛下的嫔妃不就得了。”
惠安帝摇头转身走向御案前,放下折子这才说道:“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东昌国点名要将沐颜公主嫁与我朝的青年才俊,你觉得谁最合适?”
田公公一脸为难思量半天,谨慎开口:“此次的新科状元林闻朝,论家室论学识,人也算样貌堂堂,与东昌公主正好匹配。”
惠安帝颔首应了一句:“朕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你看这份。”
惠安帝取出第三份,言道:“这份落款日期与上一份仅隔了两日,可这上面直接点名东昌国国主希望玉晏天与沐颜公主婚配。”
田公公闻后吃了一惊,急道:“这怎么行,若我们公主回来知晓还不得闹翻了天。”
惠安帝重重叹口气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何人向敌国举荐了玉晏天。”
“陛下,陛下是说裴家……”
这也不难猜测边疆两国谈判,必然是裴家代表朝廷代表皇帝。
惠安帝阴沉着眼眸,不屑道:“这个老东西还不死心,他以为让玉晏天做了别国驸马,他裴家就有希望染指朕的公主。”
田公公哎哟一声道:“这,倘若处置不当,引起两国再次开战这可是大事啊!”
惠安帝落座提起御笔回了一份奏折,又行云流水写起了另一份。
一盏茶后,惠安帝将两份折子交与田公公嘱咐道:“快马加鞭加急送出去。”
田公公应声疾步奔了出去,惠安帝却是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