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被搀扶着起身出门,此时又闻见隔壁传出轻扬欢快的古琴声。
萧嫣不禁止步询问:“如今我要嫁与了裴公子,隔壁那位女郎如何安置?”
萧嫣只是有些感同身受,同情她与隔壁女子都不能任性而为,任由他人摆布。
“听说,国公让她做个贴身侍女。”
萧嫣口吻不快轻嗯一声,被搀扶着去往正堂。
正堂外,唢呐丝乐震耳欲聋。
裴大国与玉国公端坐在正堂高堂之位,等着新人进来交拜天地。
只为图个吉利成双成对,玉国公又是主家遂做了高堂之位。
玉晏天一身绛紫深衣,衣冠楚楚。英姿挺拔,伫立在正堂门ʟᴇxɪ口一侧。
裴泫铭与新娘各持喜绸一端,满面春风走过来。
玉晏天与裴泫铭四目相对,一个冷冽镇定一个得意嚣张。
裴泫铭眼含讥笑越过玉晏天,抬脚踏入正堂。
玉晏天自然发觉,今日裴泫铭眼神清亮面无痴傻。
刘管家同样腰系红绸,也在新人让高呼大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裴大国触目动容连声说好,玉国公亦是满面堆笑。
“夫妻对拜,礼成!”
裴泫铭斜目冲玉晏天挑衅挑眉,待新娘被送入洞房几人去了偏堂。
偏堂设了一桌酒席,裴大国与裴泫铭爷孙正对玉国公父子相坐。
刘管家为几人斟满酒,裴大国举起酒杯客套道:“这第一杯,老夫敬玉国公,为这桩亲事费心费力,来铭儿,随祖父敬玉国公一杯。”
裴泫铭起身谦逊有礼敬酒,自行一饮而尽。玉国公爽快饮下酒,挑眉示意了一眼玉晏天。
玉晏天故作不懂,纹丝不动坐着。
裴泫铭忍不住斟了杯酒,冲玉晏天暗嘲敬道:“玉侯爷,莫不是见不得裴某得偿所愿,不肯接受敬酒。”
此话一出,玉晏天瞬间明了,裴泫铭今日为何如此春风得意。
裴大国心急看着玉晏天直打眼色,生怕玉晏天说出实情,慌忙举起酒樽插~嘴道:“玉侯爷,老夫孙儿大病初愈……”
裴大国还未言毕,玉晏天淡然一笑举起酒杯回敬,意味深长道:“本侯,祝裴公子良缘永结,白首到头。”
裴大国暗松一口气,裴泫铭冷哼不屑道:“这是自然,裴某定能与公主殿下百年好合。”
玉晏天垂眸不语缓缓饮下酒,不知这裴泫铭洞房花烛夜。得知只是黄粱美梦又该如何。
裴泫铭有意赌气连干了三杯,裴大国本想劝阻可转念一想,酒醉不清正好入洞房。
裴泫铭又向玉晏天敬酒,阴阳怪气道:“玉侯爷莫不是酒量不行。”
玉晏天懒得与他计较,反正也得意不了多久,端起酒樽回敬饮酒。
裴大国与玉国公轮流与裴泫铭敬酒,很快酒过三巡,裴泫铭面色潮红身子摇颤不稳。
“玉晏天,想不到吧,最后公主,还是我裴泫铭的人……”
裴泫铭醉声醉气,口无遮拦肆意妄言起来。
裴大国急忙唤来白浪:“白浪,快将公子送入洞房。”
白浪闻声入内,扛起醉醺醺的裴泫铭将其拖了出去。
“玉晏天,哈哈,手下败将……”
裴泫铭仍不忘讥讽嘴里嚷嚷着,直至走远方才闻不见酒醉胡话。
裴泫铭不在,裴大国无所顾忌。对玉晏天登时没了好脸色。
玉国公也不知是真有些不胜酒力,也如同醉酒那般,吆喝刘管家派人送裴大国回房。
裴大国从未将玉晏天放在眼里,他机关算计一辈子,未曾想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反算计了。
当初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是他主动找上徐国舅。献计献策,说要全力支持徐家争夺驸马之位。
熊大川眼馋左尚书之位已久,岂能逃得过裴大国的火眼金睛。
为此裴大国设下一箭三雕之计,打着裴啸凌的名号招兵买马。将人马送与徐国舅,徐国舅出面与熊大川密谋。
原本这一箭三雕,倘若玉晏天遇刺身亡。
他则出面揭发,解决徐家这个竞争对手以及熊大川。
可他万万未想到计划失败不说,还让玉晏天出尽了风头。
如今他裴大国寄人篱下,竟还是在玉晏天府上。他开始正视,为何孙子裴泫铭一直将玉晏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玉侯爷,改日有空,老朽想与侯爷单独一叙可否?”
玉晏天淡然颔首应下,看着裴大国被府上下人抬出去离开。
裴大国前脚一走,玉国公忽然神清目明起来,冷哼道:“这个老狐狸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