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踢踏作响,魏子良随意摇着折扇。
忽然将折扇挡在肉脸前,只露出一双满是疑惑的双眼。眼珠流转微眯,看上去俨然是一副贼眉鼠眼。
他忍不住问道:“晏天,哦不,玉侯爷,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难不成,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玉晏天直言不讳,沉声问道:“你母亲魏尚书,可与你提过东山城的梁县丞?”
魏子良收起折扇,坦坦荡荡口吻松快道:“原来你是问这个啊?你也知道我对为官不感兴趣, 再说我母亲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凭玉晏天对于魏子良的了解,魏子良这话应当假不了。
可玉晏天不认为, 魏尚书会毫无准备让魏子良来东山城。
“对了,你二姐姐,是何时成为裴啸凌的偏将的?”
魏子良想了想回道:“我二姐姐比我大了十岁,也有好些年未回过京城了, 大约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玉晏天有所不明, 虽说南临国有ʟᴇxɪ女子将领不足为奇。可魏子良的二姐魏子越,如何能在裴啸凌手下安稳这么多年。
魏子良似乎看出玉晏天的疑惑, 叹了口气无奈道:“也不怕你笑话,我那二姐姐如今三十已过,仍未成亲,她去从军便是为了裴啸凌。那裴啸凌可比我二姐姐大了快二十岁,我母亲气得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京城也都知道裴魏两家不和,我母亲怎会同意我二姐姐嫁给裴啸凌。”
玉晏天沉默不语不禁冷笑,他原以为裴啸凌一生痴情于她母亲温若雨,不想竟还有个魏子越。
魏子良自顾自又感慨道:“若当真是两情相悦,我母亲拗不过也便答应了,可是那裴啸凌为了一个女子至今未娶,我二姐姐也不过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可怜我二姐姐这么多年,在边疆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魏子良摇头叹气,忽然灵光一现反应过来。白了玉晏天一眼,怪声怪气质问道:“晏天,你不会是怀疑我魏子良吧?”
接着单手起誓,郑重其事道:“我魏子良对天发誓,我若有事隐瞒玉晏天,便让我饿死。”
玉晏天忍俊不禁,这么多年魏子良他还是信得过的。
马车停稳,曹勇在外喊道:“侯爷到地方了。”
其实玉晏天之前命曹勇在城中散布有关自己的流言,流言内容是玉晏天即将接替彭知县的位置。
趁着在城中散布流言,顺便将城中各处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
魏子良迫不及待先下了马车,玉晏天方掀开帷幔,便听见魏子良大惊小怪嚷嚷道:“登仙楼,玉晏天这可是妓~馆,你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你小子才回来没多久,便学会了寻花问柳,这要是让公……”
“哎呀,你打我作何?”
玉晏天挥着折扇敲了一下魏子良的肩膀,没好气解释道:“我来此是有正经事,并非你想的那种腌臜之事。”
玉晏天命曹勇在此等候,懒得理会魏子良自行踏上青石阶。
魏子良慌忙追上,又喋喋不休嚷道:“我就说嘛,你玉晏天不是那种人。”
玉晏天充耳不闻,一心思量着那日与红枫的对话,片刻便到了登仙楼门口。
不待二人叩门,门径直打开了。
登仙楼的老鸨迎了出来,一脸谄媚笑道:“方才在楼上看着来人像玉侯爷,没想到真是您啊!”
又瞥了一眼穿着不俗的魏子良,心想又来个有钱生脸的主。
魏子良附在玉晏天耳畔,打趣笑道:“看来你是这里的熟客啊。”
玉晏天双眼寒厉扫了一眼魏子良,魏子良慌忙用折扇挡住脸闭上了嘴。
“老板,本侯今日来是找红枫的,他人呢?”
玉晏天这话一出,老鸨的脸瞬间僵硬。暗自揣测这玉侯爷莫非口味特殊,好龙阳之好。
不过老鸨纵横风月场所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立刻又堆满媚笑回道:“红枫昨日接了客,还未醒呢,侯爷稍等,红娘我这便让人去唤红枫。”
这老鸨姓红,红枫红莲也是随了她的姓取的艺名。
老鸨红娘命一旁的打手去唤红枫,领着玉晏天与魏子良上了二楼雅间。
不久,红枫只穿了红色寝裤,着了件单薄的红纱大氅?衣衫不整睡眼朦胧的进来,嘴里不忘撒娇讨好客人。
“谁啊,这么早想人家了……”
玉晏天冷漠回了句:“本侯找你。”
听见本侯二字,又闻那冷冰冰的口吻,红枫顷刻清醒过来。方才那打手去唤他,也未说明白他只当是他的恩客。
红枫慌张弯腰跪拜:“红枫拜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