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咬着唇拧着峨眉,忽然灵光一现气愤怒道:“这所有军饷都会经过东山城,肯定是被城中县官克扣了,中饱私囊全进了贪~官的腰包里。”
玉晏天满意颔首:“我这个巡按监察御史的首要任务便是拿到中饱私囊的证据, 比如秘密账本之类。继而查办了贪~官污吏, 陛下再委任可信之人到此接管。”
南宫盛蓉满眼自信只觉得这有何难得,直接抄家一搜不就得了。
玉晏天忍不住敲了敲南宫盛蓉的脑门,笑道:“彭知县在此为官十六载,年年账目明细都毫无破绽, 岂是能随随便便让你搜到证据。”
南宫盛蓉吐了吐舌头,不满道:“我不管,查个案而已, 上次那么大的案子你只花了一日,这次本公主限你三日之内找到证据查明一切。”
“微臣又不是大罗神仙神通广大,那次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玉晏天见冥纸燃烧殆尽,收拾一下拎起食盒说道:“微臣, 先送公主回去。”
南宫盛蓉恭恭敬敬又跪地一拜, 道:“母亲大人,儿媳改日再来祭拜您。”
玉晏天宠溺一笑, 打趣道:“公主就不怕午夜梦回,我母亲来找你。”
霎时一阵凉风袭来,焚烧的灰烬盘旋而起。
南宫盛蓉一个激灵,扑进了玉晏天怀里。
闭着眼十分害怕道:“母亲大人自己来找儿媳便好,千万不要带其他冤魂野鬼……”
玉晏天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安抚道:“好了,我收回方才的话,你莫要怕了。”
南宫盛蓉只是佯装害怕,就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可能害怕。
她撅着红唇绷着脸,仰起头盯着玉晏天的下颌,故作畏惧道:“不行,我还是害怕,若是……”
玉晏天垂首想一问究竟,可一低头与公主的娇唇触碰到一起。
电火石光的悸动涌上心头,二人自然而然唇齿交融。
午日当头,也不知是暮春天燥,还是方才情韵未散。
公主在马车内ʟᴇxɪ哼着小曲桃腮粉面,玉晏天眉宇轻扬春风满面。
玉晏天将公主送回太傅府,便去了城中驿站。
将曹勇郎将一行四个禁卫,假装招进玉府的家丁负责看守裴大国。
其余四人仍留在驿站,拦截信件。
这宫中禁卫郎将不少,裴大国也不是人人都熟识。裴大国并不识得曹勇,倒少了不少麻烦。
四个禁卫全部换成玉府家丁的装扮,分成两队轮流看守。
今日先由曹勇与另外一个禁卫在月洞门外看守,玉晏天独自进去会一会裴大国。
东厢房内,白浪按照李太医的吩咐正在为裴大国艾灸腿部。
见玉晏天进来,裴大国眼神一暗说话似乎比昨日又利落了些,冷笑道:“玉,侯爷,老夫,当,当初当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玉晏天闻着屋内充斥的艾灸烟味,蹙眉忍耐不屑回道:“彼此彼此,裴国老不也是深藏不露,徐国舅不过是替裴国老顶罪罢了。”
裴大国闻后嘴角不自觉抽搐,那斜眼有些惊慌失措磕磕巴巴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玉晏天沉着应道:“裴国老不会当真以为,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吧。”
裴大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抬起手臂颤颤巍巍指着玉晏天,难以置信道:“不,可能,老,老夫做得天衣无缝……”
玉晏天嗤鼻冷哼:“聂云是咬出了徐国舅,那也不过是裴国老的一石三鸟之计。”
“啊……”
白浪一时失手,滚烫的艾灸灰烬落在裴大国的肌肤上,痛得裴大国面目狰狞。
白浪急忙帮裴大国清理烫伤,嘴里想要赔不是,开口只说了两个字:“裴国……”
便被裴大国抬着仍不利索,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胳臂乱抡了一通。
饶是白浪那黝黑的脸,也被打得有些发红。
玉晏天冷眼凝着裴大国,心知肚明裴大国是拿白浪撒气。
裴大国气喘吁吁停下手,身子瘫靠在软枕上,指桑骂槐结结巴巴道:“虎,虎落平阳,被被犬欺……”
玉晏天冷淡从容,并无半分不悦。
看着半跪在床榻前眼含愠怒的白浪,军令如山也只能唯命是从逆来顺受。
“看来裴国老今日没有兴趣与本侯交谈下去,那本侯改日再来。”
玉晏天回身去往裴泫铭房内,李太医这几日胆战心惊难得松散下来。
竟未察觉有人进来,半靠在床榻边托腮打盹。
床榻上的裴泫铭,面色有了血色。
也不似昨日那般高热急喘,呼吸均匀睡得极熟。
李太医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清来人慌张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