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虽然嗓门大语气凶，可却是正儿八经在教，这也是大家都被骂过，但很少有人记仇的原因。
陈导骂完胳膊骂嘴唇，骂张杨亲的像个小学鸡，能不能多散发点荷尔蒙？！
张杨快哭了，“陈导，我太笨了，我不知道怎么散发，你教教我？”
陈导直接上手搂过助导，助导显然已经习惯了当工具人，面无表情配合陈导。
陈导演示着。
“你看，手摸到脸上，先是温柔地擦掉眼泪，再猛地亲上，要有一个张嘴的动作，舌尖一点红，这样拍出来才欲！胳膊搂腰也要跟着有一个明显的收紧动作，表达你情感的爆发！懂吗？！”
这么手把手教，再不懂就是猪了。
张杨表示懂了，转头跟沈文翊试了一下。
她在小马扎上坐着，看着张杨张嘴亲向沈文翊，咔嚓，手里的饼干碎了。
小谢听到动静，看了眼她手里碎裂的饼干，赶紧上手帮她拍了拍袖口的饼干屑。
小谢道：“你怎么了姜老师？”
她已经拎着小马扎站了起来，转身绕过假山，绕过假花假草，找了个安静地方。
小谢赶紧跟着过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姜老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舒服，怎么会不舒服？我那儿那儿都舒服。
沈文翊的定情戏是在御花园凉亭拍的，下一场是她和沈文翊的对峙戏，也在御花园，今天一天都是御花园的戏。
她随便找了个太阳地儿，放下马扎，坐下，看也不看小尾巴似地跟着她的小谢。
小谢人前社恐，人后聒噪得要命，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第三次追问：“姜老师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我好的很，别烦我了行吗？
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烦躁，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道：“我好得很，别瞎操心。”
小谢嘀咕道：“好得很还总是晕倒？”
她眯眼看向小谢：“你说什么？”
小谢赶紧摇头：“没没没，什么也没说。”
她不搭理小谢，这才发现手里的半块碎饼干居然还在，她也没心思再吃，起身扔到垃圾桶。
小谢见她不吃了，翻出包里的小夹子夹好饼干包装，塞进包里，拿眼偷瞄她。
小谢道：“姜老师，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我还想跟着你干一辈子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无语道：“你别咒我就没事。”
小谢赶紧捂住嘴，又松开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看他们拍了？陈导现场教学，应该挺值得学习的吧？”
真想缝了小谢的嘴。
她拿起剧本翻了翻，道：“已经学完了。”
小谢道：“那你不看看拍摄过程？”
她道：“没什么好看的。”
小谢托腮道：“我还挺想看的，现场版吻戏，还是沈文翊的吻戏！谁不想撕碎高岭之花禁欲的外衣，看她欲仙欲……呃……咳！”
小谢突然住了嘴，瞟了她一眼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张杨太帅了，他的荧幕初吻我真的特别想看。”
她翻了页剧本，点头道：“去吧。”
“嗯？”小谢瞪圆了她的单眼皮，“姜老师？你说什么？”
她道：“想去就去。”
小谢激动地站了起来，瘦弱的小身板兴奋的都紧绷了。
小谢道：“那、那我去了？！”
小谢转身就想跑，她眼也不抬冷冰冰道：“去当沈文翊的助理吧，她养两个助理肯定不成问题。”
小谢迈了一半的腿生生顿住，那样子，像极了零下几十度冻成车标的小耗子。
小谢欲哭无泪地重新坐回了小马扎上，道：“姜老师你生气了？”
她瞟了小谢一眼，笑了下，“没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谢缩着胳膊趴在自己腿上，弱弱道：“姜老师你别生气，我就是想去打探下敌情，毕竟你们是要同框出镜的，虽然她是女主，可实际上你俩的戏份差不多，等播出了粉丝免不了要撕番，咱们知己知彼才好提前应对。”
这借口可真够冠冕堂皇的。
她没搭理小谢，继续翻着剧本。
小谢安静了片刻，小小声道：“姜老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我看沈文翊拍戏你也没说什么，今天这么奇怪，难道是……不想让我看沈文翊和张杨接吻？”
小谢突然坐直了身形，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姜老师？你刚才怎么睫毛颤了下？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眼睛倒是挺尖。
她瞪了小谢一眼：“再瞎扯就炒了你。”
小谢竟然还敢继续说：“我跟讲姜老师，别的就不说了，但是你现在正是上升期，谈恋爱可是会影响事业的，到时候李姐绝对会杀过来扒了咱俩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