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是这是谢君竹送他的。
他之前还曾想过放在箱子最深处好好地藏起来,谢君竹却说这温玉养身,若被放在箱子里便全然失去作用,燕明才又翻开自己五层防御的小匣子将玉佩拿了出来,时时佩戴着。
“要不然将络子去掉,然后重新穿一条绳子带在脖子上?”谢君竹也觉得麻烦,一边替他系着玉佩,一边建议道。
燕明嘿嘿一笑,“小孩子才把玉带脖子上。”
“现在你又与小孩子何异?”谢君竹含笑看他。
燕明在内心挥挥拳头,他都满十八了,放在现代那可是上。床都合法的年纪!
夏日里衣衫轻薄,谢君竹又比燕明高上半个头,因此一偏头就能看见燕明露在外头的笔直细瘦的颈子,如同最上等的白瓷一般细腻。
“这个天气真奇怪,没有过渡,一夜便入夏了。”燕明小小声咕哝着,也不给一个适应的时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气温唰一下就升上去了。
他上辈子是南方人,一年到头四季如春,春如四季,对这种骤变的天气完全没有一丝丝防备。
现在他能理解了为什么青随玉在他去书院的时候将冬日的厚衣服都备好了,就这变化莫测的天气,实在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一夜入冬。
果然不能怀疑娘亲的生活经验。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燕明一转头,却瞧见谢君竹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脖子上。
古代的衣服再轻薄也得穿个两三层,燕明便刻意将腰带系得松了些,衣衫便也显得松散,从上面看下去,就能轻松看见他漂亮精致的锁骨。
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且拥有足足十八年直男经验的燕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现代,一个男孩子,莫说露个锁骨,就算是露胳膊露大腿甚至是袒胸露乳,其实也都不算太过出格。
然而古板的小谢同志根本不能理解。
“穿好。”谢君竹皱着眉头,替他将外衣衣襟敛了起来,然后拆了他的衣带重新系了一道。
燕明:……
好狠,想必是想热死我吧。
“走吧,吃完早饭我们去找外公。”
再推开门出去时傅元晟已经吃完了,双手环胸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子上,表情不善地盯着燕明的屋门,那灼灼的目光,浑似要用目光在屋门上凿个洞似的。
燕明出来时,那目光便从屋门转移到他的脸上。
“你这什么眼神?”他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沾了什么东西上去。
傅元晟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不明意味哼了一声,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还以为你们要在里头待一早上呢。”
燕明好脾气解释道:“我们还要去武馆的。”
反正他也早已习惯傅元晟突如其来不知原因的愤怒情绪。
怎么可能在家里消磨一上午。
虽然他确实有点这么想。
但是都答应了外公,不去当然不行。
“武馆?”本来蔫头耷眉的傅元晟倏然抬起头来,眼睛一亮,“明武街巷外的那个金氏武馆?”
燕明仔细回忆了一下,诚实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是遖颩噤盜在蔡氏茶馆对面。”
“那便是了。”
见他如此笃定如此熟悉,燕明一沉吟,“你去过?”
傅元晟摇摇头,“我爹禁止我去。”
“为何?”
“他和那个馆主有点恩怨。”
傅元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提前回答道:“自然是可以偷偷去玩的,但要是被发现了便得不偿失。”
“那你要跟我们一同去吗?”燕明咬了一口槐花杏仁糕,满足地眼睛都微眯起来了。
他之所以不在酒楼吃早饭非要跑回来的原因,就是想吃厨子做的槐花杏仁糕,穿过来后在侯府吃过一次简直惊为天人,去书院时都恨不得将厨子给带上。
“去,”傅元晟看了谢君竹两眼,“怎么不去。”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那武馆的位置呢。”燕明吃完糕点习惯喝茶解腻,谢君竹提前替他倒了一杯新茶晾凉,他便自然地端了起来慢吞吞地啜饮着。
傅元晟看得牙酸,觉得必须说些什么来破坏这过于奇怪的氛围。
“说起来离我家还比较近,出了大门往右拐,再走一段路便能看到。”
“不远啊。”然而燕明只注意到这点。
离傅府不远就说明离侯府也不远,“那就不用叫人备马车,我们直接走过去便是。”
毕竟两家只隔了一条小小的武县街。
端午正日,学生休假,朝臣休沐,另有庙会开办,哪怕今日只是临近端午,街上便已经拥挤不堪,人来车往,喧哗不歇,比之燕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可要热闹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