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
当然是骗她的。
卓星摸着这具身体的胸口,感受着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故意说出这种话。
只能感觉到胸口的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
是这句身体原有的反应吗?
还是说这是他自己的情绪?
卓星抿唇,微垂着眉眼。
不记得了。
灵魂中有太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但好像,他从来就是个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怪物。
可是,那个女孩……
在他占据了那具身体之后,从灵魂里发出的那种渴望依旧没有被满足。
反而叫嚣得更加狂躁,剧烈的空虚感爬满他灵魂的每一处。
因为那香味消失了。
卓星抿了抿自己的拇指,那上面似乎还残着女孩发丝带来的柔软触感。
等他退出那具身体,或者说等她的意识回归之后。
她又变得诱人起来了。
真有趣,卓星心想。
是灵魂吧。
灵魂不同了。
所以,还是吞了吧。
-
学校。
边岳在警方的带领下来到那栋实验楼,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堆人等着了。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警服的络腮胡高大男人,看样子就很合眼缘。
他身侧是一个头发有点稀疏的中年男性,穿了一身看起来很体面的西装。
边岳皱眉看了他一眼。
面色发黄,眼袋下垂,一看就是那种纵欲过度不好好爱惜自己身子的男人。
不合眼缘。
“边大师,您可算来了!”这个中年男性热切地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我叫辛白宏,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边岳皱眉,又看了他一眼。
印堂还发黑,一副坏事干尽的恶人相。
“……”更不合眼缘了。
他沉默地抽回手,看向那个穿警服的男人。
“应高达,市刑警队队长。”男人跟他握手,“谢谢您特地来桐水市帮忙协助这次的案件。”
“嗯。”边岳点了点头,稍微客气了一下,“应该的。”
一边的辛白宏等不下去了,他急道:“大师您快来看看吧。我们学校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天天有学生跳楼,是不是撞邪了?”
他说话声音很大,人一旦急躁起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又急又快,还伴随着一些无意识做出的肢体动作,整个人看起来跟那身得体的西装一点都不搭。
倒像是老人们常说的那种跳大神。
边岳拿出罗盘,将头转向应高达:“具体情况是什么?我需要知道时间和过程,越详细越好。”
应高达接过队员递过来的资料,将上面的内容转述给了边岳。
边岳戴上手套,走过去,拿起那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认真看了看:“目前就这两名学生吗?”
“不,还有一名保安。”张梅梅跟队长敬了个礼,然后翻找出底下的那一页,“他陷入了没有外因的昏迷。”
边岳眯了眯眼,举起那张照片,迎着灯光仔细看了看。
“这是?”
只见照片上那名保安紧握的手中,露出了一角明黄色的纸。
那章纸上还隐约可见已经暗淡了的朱砂勾勒出的痕迹。
“他没事,再过个一两天就醒了。”边岳那张很是正气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但这张符纸显然救了他一命。”
那边辛白宏听言立马道:“边大师,您的意思是符纸能保命?”
边岳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可见的厌烦,但还是解释:“这也是因为那只鬼的主要目标不是他,这名保安应该只是拦了那只鬼的路,被波及了而已……”
辛白宏听完这句话脸上的欣喜肉眼可见得垮了下来。
边岳没有再注意他,而是摆弄着手中那个刻满符号的铜色罗盘,然后身体随着转了转,口中念念有词。
他拧眉,看向这栋楼,又走近了些,绕了一周。
最后面色沉郁地开口说:“两个消息。”
张梅梅性子跳脱,很快就接话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边岳摇头:“都不是好消息。”
“第一,现在这栋楼附近一只鬼都没有。”
辛白宏:“这还不是好消息吗?”
“并不是。”边岳语气郑重:“死去的人不能离开去世的地方,除非有媒介将它带走。”
“这个媒介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但如果是人,那必然是它的亲属,或者用特殊手段与之产生联系的人;如果是物体的话,一定要是他生前接触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