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骂人。
而且那声音还挺耳熟,前几天听到过。
巫悦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那声音来自花园角落的两栋矮房之间。
这两栋建筑挨得很紧密,阳光背遮挡,中间的间隙显得格外阴暗幽深,从远处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巫悦端着包子悄悄走了进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拳头打到皮肉上的声音。
巫悦眯起眼睛,尝试适应这周围的黑暗,然后他就看见四名学生,正在对躺在地下的那一名拳打脚踢。
其中一名头发左边挑染了一缕蓝色头发的学生,校服袖子撸到一半,他叉着腰,俯下身去,一只脚踩在那个孩子的脸上。
“方晨,说,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他语气凶狠,还带着一点微不觉察的恐惧。
“那天去实验楼的只有我们几个人。”
“而且,你不是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
被打到侧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捂住腹部的方晨眼神木然。
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连半分□□都没有,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在赵鸣笛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还是颤了颤,“你怎么知道的?”
“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挑染的蓝发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我们可都知道了。”
“你就是个怪物,疯子!”
“都怪你!害死了庄阳骐!”
无比熟悉的话语自那个少年嘴里喊出,方晨想起自己六岁那年,拎着行李的那个男人也是说着这样的话。
他站在门口,手狠狠地摔向年幼的他,大骂自己怎么会生出他这样的儿子,都是他害死了奶奶。
那个时候的方晨不明白。
因为自己能看见那些东西,所以才会为家里带来厄运吗?
可妈妈明明说,奶奶是因为生病去世的。
她还记得当时妈妈哭着跪在地上求那个男人不要走。
可换来的只是一声摔门的巨响。
在那之后,妈妈就将他交给了姥姥,整日整日地不回家。最后他还是从那个男人嘴里得知了妈妈的死讯。
他的家,因为他——
散了。
方晨闭上双眼,这些回忆远比身上的疼痛来得痛苦。
他有时候甚至想,被这些人欺负,也是他的报应。
既然是报应,那就无所谓了。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头顶只听到赵鸣笛倒吸冷气的声音。
方晨睁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
当巫悦亲眼看到这群学生欺负小晨的时候,心里突然想:
也许暴力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起码对这群人来说是这样的。
她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录制了10秒钟的视频。
然后将手机装口袋里,悄无声息地走进那个巷子,伸脚,朝为首那个少年的腘窝狠狠踢了一脚!
“草!疼!”
“谁啊!”
那个少年猝不及防地膝盖一软,眼看着就要单膝跪地,向前倾倒。
而在此时,巫悦也已经双手握住了他一侧的肩膀,借力一拽。
“咔嚓——”
他的肩关节脱臼了。
“草草草!”少年疼得直骂脏话,旁边的几名学生也慌了神。
也许是巫悦气势太吓人,也许是刚刚的一番操作实在太过流畅,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那个最为胆小的男生先反应过来,“她,她是方晨的姐姐!”
“卧槽!方晨姐姐这么彪悍的嘛!”另一个男生不由感慨,他们均看着疼得捂住自己肩膀不断哀嚎的赵鸣笛,仿佛在问:
还要不要打?
但巫悦却在赵鸣笛开口前掏出手机:“所以说大人们总告诫你们要好好学习。你们知道刚刚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刑法》《民法典》等等好几条法律了吗?”
“而且也快高考了,你们真的不怕我拿着这份视频证据去报警吗?”
巫悦撇了眼那个小蓝毛:“这人考不考大学都无所谓,有家里兜着呢,出事也不怕。”
她再冷冷扫一眼其他三人:“可你们呢?也不怕?未来还要吗?”
赵鸣笛听言作势要抢手机,巫悦直接把手机扔给他,“删吧,我都转发给好几个人了。”
“哦,对了。我还打电话告诉你们教导主任了。毕竟他老人家对我们这些来义务工作的白衣天使们很是照顾。”
“算算时间应该很快就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