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大交响乐团和去国外音乐学院学习的机会比起来,简直太微不足道了,是个人都会选后者。
“我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时沐摇摇头,眉头紧锁, 又问, “有没有可能她说过,但我忘了?”
要是几天前知道这件事,她会毫不犹豫地责备桑柠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自己说, 一定就是不喜欢外加不重视。
可是现在有东西变了,她又变回了那个喜欢护着桑柠月的时沐,偏心的很。
“我不知道, 你别问我。”费玉琛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赶紧挪开眼睛,端起咖啡抿了口。但很快她又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是, 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说话怪怪的。”
她和时沐当了十多年的朋友,两人不能说臭味相投, 但对方的变化,还是能感受到的。
比如现在她不再借题发挥,没有直接指出桑柠月就是不想告诉她,然后再谴责她前任一番。
毕竟当年,她前任在她口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嘛。
“哪里怪?你能不能说人话,现在没心情跟你打哑谜。”时沐的耐心早就在各种事情上消耗光了,所以对她格外不耐烦。
凶什么凶啊!
费玉琛白了她一眼:“算了,先不管这个,那你当年为什么连申请都没申请啊?”
当年时沐的成绩可是稳居钢琴系第一,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想不想。
不过她做这种让人惊掉下巴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不明白她脑回路怎么长的。
“那个时候啊……”时沐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有点难以启齿。
这件事说来简单,但也很蠢。
她对桑柠月的暗恋持续了两年之久。
高一的时候,时沐因为在文艺楼演奏钢琴被人嫉妒,惨遭泼水报复的事传开,她也一度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可出名的不光她一个。
第一次听说桑柠月的名字,是有人把她俩放在一起作比较,一堆人争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才”乐手。
时沐的好奇心就是那个时候被勾起来的。
不过那时的她比较傲气,不屑于和任何人交朋友,并且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远比那个叫桑柠月的人要优秀,所以对她的了解就止步于此。
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也知道她的长相可圈可点。
高一上半学期结束前,学校组织了一次文艺汇演,桑柠月的名字赫然在表演名单上,选的曲目也是难度极高的《云雀高飞》。
表演当天,舞台上的上桑柠月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甚至在面对观众的时候,紧张地抓紧了裙边。
时沐不屑地哼了声,心想:果然是个花瓶。
可是下一秒,琴声响起,她发现她错的彻彻底底。
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圣洁的天使,更像是主宰了音乐的缪斯女神。
桑柠月熟练地运弓,臂膀随着琴弓的推拉而不断开合,身体伴着悠扬饱满的琴声律动,先前那个紧张兮兮的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聚光灯下的她,真的宛若一只高飞的云雀。
也是在那个时候,时沐才第一次明白,人之所以会对美好的事物心生向往,是因为光是看着她,就能感受到无限的生命力。
爱与美好源源不断地流出,填充了干涸的心。
她想把所有美好的词都堆砌在她身上,她想接近、想触摸这种美好的欲望愈演愈烈。
那个时候大家不用面临升学的压力,桑柠月又那么优秀,长得还好看,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给人一种她人缘很好的错觉。
高一下半学期开学后,某天下午放学,时沐直接把人家堵在卫生间门口,问人家要不要跟她做朋友。
她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本来就很凶,说话也显得情商很低,话一出口,倒像是在威胁桑柠月:“我想跟你做朋友,你答不答应?”
跟在她旁边的费玉琛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
明明自己已经叮嘱过她很多次要态度好点,这人怎么就不听呢?!
或许是嫌丢人,她抓着时沐的胳膊就跑,想立马逃离“案发现场”。
但是出乎意料的,桑柠月一把扯住了费玉琛的领子,却冲时沐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啊,我很高兴你来问我。”
“咳咳咳——”费玉琛被勒得喘不上气,急的狂拍时沐,“松,松,你叫她松开……”
两人的交友过程极为简略,甚至无法在回忆中占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