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玉从见到魏陵为止,还未回过神。
见此状况,翁慎起身,冷脸问:“你是谁?”
魏陵的视线越过翁慎落在谢惜玉身上,见到她额上缠着一圈白布,眼底更加冰冷。
谢惜玉水眸流转,镇定地走到翁慎面前,将他拦在身后,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魏陵不知自己废了多大的劲才压下想要泄愤的心情。
他找了谢惜玉一整晚,一个时辰前才从薛闻查到的消息里得知,她还有一个关系极其亲近的人。
顺着目标,他马不停蹄赶来,方才屋内的对话他也一字不漏听了进去,当下的确平生怒意,可在看到谢惜玉安然无事时,悬着的心这才放落。
未曾想,他找了一整晚的人,看到他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怎么来了?
魏陵扬起淡薄的冷笑,踱步走到谢惜玉面前:“这就是你在我跟你母亲之间权衡下来的结果?”
谢惜玉仰脸看他,问:“不然殿下想让我怎么做?”
他轻笑一声,语气寒凉:“谢惜玉,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竟觉得我是个大善人?”
“你知否,若是本王想,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你的母亲,和你所有在意的人,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谢惜玉难以适应魏陵的转变,踉跄后退一步。
她眼睫颤动,想要看清面前这个人。
“殿下是在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你大可试试。”
魏陵不再看她一眼,大步往门外走去,冷声吩咐:“严尘,把那个男人带回王府。”
严尘侯在门外,听到命令忙喊了两个王府侍卫跟他一同进去,眨眼之间便将屋内的翁慎按住,直接往屋外拖。
谢惜玉见翁大夫被拖走,心尖颤抖,喊道:“不要,殿下我求你不要伤害翁大夫。”
魏陵驻足,背对谢惜玉,嗓音毫无温度:“谢惜玉,你知不知道,光凭你是宋锦的女儿这点,在本王面前,死一千次都不够。”
翁慎因这个场景惊到不明所以,被两个侍卫抓住后,只顾着喊:“玉儿——”
即使他再搞不清状况,也知道谢惜玉这次是惹到大事了。
“玉儿,你别担心我这个糟老头子。”
谢惜玉泪如雨下,泪眼朦胧看着翁慎被两个侍卫蛮力对待,心里后悔不已。
她稳下心神跑上前,纤细的双臂牢牢缠上魏陵的腰,哭得梨花带雨:“殿下,我求你,翁大夫他是犹如我父亲一样存在的人,求你不要伤害他。”
魏陵疏离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缠上的手指,转过身面无表情看她:“同样招数使用两次可就无效了。”
“还是你认为,本王就是这样色令智昏的人?”
谢惜玉难以忍受他的冷言冷语。
可她知道,现在只能牢牢抱住眼前这个性情骤然大变的人,即使魏陵推开她,她也不能就这样松开。
谢惜玉又抱了上去,抬起盈盈水眸看他,摇了摇头,软声道:“不是的,殿下。玉儿从没有那样想过,你在玉儿心里一直都是特殊的存在,求殿下不要这样说话。”
瞧,这张小嘴有多甜,多会哄人。
上次为了一个婢女,这次为了一个老头。
次次都为了外人朝他撒娇卖乖。
而对他,却能安心欺骗转身逃跑,能毫不犹豫的说出“不喜欢”三个字。
魏陵勾唇嘲讽:“这是你选择的,并非本王逼迫。”
随后在谢惜玉紧张的面色下,打横抱起她往门外走去。
严尘见状,吩咐那两个侍卫也将翁慎也带上。
第49章 回王府
天边乌云密布, 夜色深沉如墨。
微风徐徐,魏陵披风摇曳,阔步跨出宅院, 臂弯处正抱着娇小的少女飒飒往骏马前行去。
他轻巧将谢惜玉放至马背坐稳,转而翻身上骑。
刚坐下, 身前的人将纤柔的手心搭在他的臂上, 可怜兮兮看他:“殿下,能否让你的下属好生对待翁大夫, 他身子骨不是很好。”
魏陵凝眉垂眸, 望向她水润如波的眼, 默了片刻, 吩咐严尘:“听她的。”
严尘瞳仁震动,嘴唇微张。
心里不由纳闷,方才在屋内那样强势的殿下,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又依了谢姑娘。
可殿下的心思, 他哪里敢猜, 殿下的命令, 他哪敢违抗。
这不, 赶紧到后头去找了一个侍卫下来,亲自给翁大夫牵马。
魏陵视线移回, 看向她被白布包了一圈的额头,嗓音不知觉放轻:“坐稳了。”
谢惜玉缩在他怀里, 闷闷地点头。
旋即, 他驾起缰绳策马往城内方向行去。
策马速度适中, 微凉的夜风轻柔刮过。途中,魏陵感觉到胸前衣襟湿润了一片, 便放慢了骑马的速度,蹙眉问:“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