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陵冷笑:“是本王疏忽,看来她早就想好要离开了。”
想必谢惜玉早就猜到他会派人盯着她,故意说出那番话让暗卫来交差,又给宋锦留了一个难题,想办法将宋锦支开。
他本以为谢惜玉会为了宋锦而妥协,没想到,她竟然早就想好了两头骗。
骗了宋锦不够,还要来骗他。
当真是他对她太温柔了,觉得她不管如何做,他都不会计较,且温和待之,所以竟使她生出这样的念头。
很好,倘若先前他不想使用那些手段,那这次就莫要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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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谢惜玉雇了一辆马车出了城。
车夫在前头驾马,问:“姑娘,您到底要去哪啊?说个准确的地点,我也好给您送到啊。”
谢惜玉撩开车帘,环顾四周,放眼望了半天,才面色为难,吞吞吐吐道:“这样,你将我放到有人家的地方下来就好了。”
“就这样?你一个独身姑娘家多危险啊,你将你要去的地方说出来,我送你过去吧?”
车夫年约五十,家里有个像谢惜玉这般大的孙女,看到她柔柔弱弱的模样,便十分担心她受人欺骗。
“多谢大爷,可是,不是我不说出地点,是我忘了那条路该怎么走。”
谢惜玉只去过两次翁大夫的家,她本就路盲,哪里分得清他家具体住在何处?只知道离城外不远。
车夫无奈摇头,只能缓慢驾车一路给她找着有房子的地方。
天色渐渐昏暗,城外这条道路到了夜间十分荒凉,一辆简陋的马车驾在道路上,自然避免不了劫匪。
马车缓慢行驶途中,骤然从侧面冒出几名粗衣布服的壮年男子从斜坡冲下,一行人猛地拦在道路中间,止住了去路。
驾车的车夫也算是个有经验的,见此虽被吓到,但面上仍维持镇定问:“你们想做什么?”
身形魁梧的男子喊道:“老规矩,夜间从此过,就要留下过路费。”
谢惜玉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心里慌乱。又听到来人只是要钱,便将今日出府时备好的银票拿出来,对车夫道:“大爷,你把这些银子给他们。”
车夫只好接过银票,对一行男子道:“几位壮士,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银子了,还请壮士放我们回老家奔丧。”
听到奔丧二字,其中一个男人面露嫌弃,一把抢过银票,嚷嚷:“行了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慢着!”边上离马车最近一个面留胡须的男人沉声拦下。
“里头是个姑娘?出来让爷几个看看长相如何?”方才他离得近,清晰听到马车里那悦耳到挠人心尖的嗓音和淡淡的清香,光是用手指头都能想到里头的女人能有多美。
平日里在这条路夜里遇上的基本都是外出营生的男子,几乎难以遇到独身的姑娘,岂能就此放过?
车夫一下就明白这男人的邪.念,气得火冒三丈,骂道:“钱已经给了,你们休要太过分了!”
那男人嘿嘿一笑,抬步上前,对身后两个男人点头,三人一齐将车夫按下。
“这条路都是老子的,老子要你一个人算什么过分?下来!!”
谢惜玉在车厢里慌乱不安,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金步摇,缩在角落。
胡须男人撩开车帘,看到角落的少女,眼睛瞪如铜铃,叹道:“老子活了三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尤物!那脸那身段怕是宫里头的娘娘都比不上。”
谢惜玉身子微微颤抖,手握金步摇,厉声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谁?若胆敢乱来,不怕没命了吗?”
胡须男人仰天大笑几声:“哟哟哟,爷好怕啊,你再厉害还能是桓王的女人?”
语落,他龇牙咧唇下了马车,抬手喊了三个男人。
四人一起用力将马车推倒,谢惜玉一个不防,直接在马车内摔倒滚作一团,额角亦磕上硬物,很快流下蜿蜒血迹,霎时间是站也站不稳。
车夫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下,大喊:“姑娘快跑!!”
胡须男人从横倒的马车内将谢惜玉用力拽了出来,见她额间流的血,心里不由觉得可惜。
谢惜玉慌乱挣脱,又被男人的蛮力拽到倒地。
胡须男人被她明亮的眼眸看了一眼,顿觉浑身发麻,扬起猥.琐的笑就要扑上去。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行来。
不过片刻,几名护卫将这一行壮汉很快按下。
须臾之间,这条路就被这帮人马围得水泄不通。
谢惜玉倏滞,下意识以为是魏陵赶了过来,却见来人的车队护卫穿得并非是大邺人的服饰。
她心里紧张,见不是魏陵这才勉强站起身,将倒地的车夫扶起。
很快队伍里岔开一条路,走出一个身躯挺拔颀长,俊美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