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玉顿时觉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心里也万分委屈,流下泪来:“母亲可是不信我?”
魏陵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心里一抽,蹙眉给她擦拭泪水:“哭什么?”
宋锦紧抿着唇,见不得二人亲密的模样,猛地站稳,恶狠狠瞪了一眼魏陵,便要攥过谢惜玉。
气愤之下,用蛮力将谢惜玉拉开,极快拽离了青竹园。
等宋锦带谢惜玉离开后,严尘赶忙进来,看着满屋的狼藉,瞠目结舌道:“殿下,事成了?”
魏陵薄唇红润,脸色晦暗,沉步走出净室:“找人清理干净。”
严尘吩咐了几名下人清洗净室,转而跟着魏陵入了寝屋,见他面色淡漠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道:“殿下为何不告诉谢姑娘,长公主对你做了什么?又对她做了什么?”
魏陵扬唇嘲道:“指望她能抛弃亲生母亲转而走向本王?”
没那般容易。
他完全可以凭借手段强迫她,可梦里那些经历的事,加上以他这些时日对谢惜玉的了解,无一处不是在提醒他,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为了一时快意而让谢惜玉恨他入骨,得不偿失。
魏陵垂眸望着书案,喃喃自语:“对她,本王有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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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浣院,附近值守的人通通被赶了下去。
谢惜玉身上还披着魏陵的玄色披风,宋锦看了觉得碍眼,气愤地将披风扯了下来,又拉开她的衣襟,检查身体。
见她全身除了嘴唇红肿,和肩膀手腕侧脸的几处红点之外,隐秘部位并无其他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惜玉全程任由宋锦这样对她不尊重的举动,贝齿轻咬红唇,穿好衣裙后才问:“母亲,您为何要这样?”
“你问的是什么?”
问为何要宋涵去引诱魏陵?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旁支女儿,颇有几分姿色,利用一把罢了,她又不是没有许给宋涵好处,为何要愧疚?
谢惜玉缓声道:“我问的是,母亲为何要这样对桓王殿下。”
宋锦坐下来,冷笑一声:“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也不必在你面前扮演什么慈爱的母亲了。”
“玉儿,宋氏与魏氏多年来一直在暗斗,你可知晓?母亲刚嫁给魏之翟,他便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不知道生母在哪儿的野种。”
宋锦自顾自说,却忘了“不知道生母在哪儿的野种。”同样如刀子扎在谢惜玉的心里。
“魏陵出生当日天显吉兆,北地困扰了几年的旱灾之地也骤然天降春雨。母后专门请了德高望重的道士算过,魏陵此人往后极有可能威胁到宋氏江山。”
“玉儿,魏氏想夺了宋氏的江山,我作为皇室公主,更是受了封号的长公主,岂能装作浑然不知?”
她刚出生便失去了父母,是昭兴帝和先皇后当她如亲子抚养长大。为了回报这份恩情,她这一生都只为了宋氏皇族而活,哪怕做恶人,哪怕无人理解,她也心甘情愿。
谢惜玉默默听着,又问:“所以母亲为了皇室,对桓王殿下做了什么?”
宋锦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头一次生出愧疚的念头,闪躲了一瞬:“也没做什么,只是不想让他好过罢了。”
“玉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既然现在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肮脏,那么你就该跟我站在一边。”
谢惜玉沉默不语,没有应答。
宋锦想起她和魏陵之间发生的事,气恼不已,现在想要将谢惜玉嫁到殷国公府的心情更甚强烈。
“你既然跟魏云诘并没有发生关系,那也就当做没有此事。从今以后再也不准跟他有任何瓜葛,明日的殷国公府赏花宴,记得准时出席。”
谢惜玉垂着脸,轻轻问:“母亲为何执着让我嫁入殷国公府?”
宋锦顿了一息,道:“自然是律南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夫君。”
谢惜玉回映清院的途中,脑海里一直在回想宋锦说过的话。
直到进了寝屋,在魏陵和她亲生母亲之间,她郑重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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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位于青阳大街中最繁盛的芙香楼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二楼最奢靡的雅间内,一桌坐满了身着锦衣华服的世家公子。
毅南伯府的次子见殷律南从落座为止,至今提不起太大的兴致,问道:“世子今日是怎么了?涟柳儿不在便对这些庸脂俗粉没什么兴致了?”
涟柳儿是芙香楼的头牌,买下她初次的则是殷国公世子殷律南,而今日涟柳儿因身子不适,便没有露面。
殷律南听到涟柳儿三字,面露不屑。
这种女子除了在榻上骚了些之外,哪里都比不上正经的世家贵女,现在就连相貌都不如谢惜玉,有什么可值得他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