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她心里不由怦怦乱跳。
屋内仿佛空气中都留有殿下的气息,是那样的香甜。
香甜?不对。
这是女人的味道!
并且这个女人还在房间。
桓王殿下多年以来身旁没有一个女人,这是大邺众人皆知的事,怎会如此?
郑诗露不愿相信,放轻呼吸和步伐往里间走去,还未走进,便听到里头传来姑娘的轻柔嗓音。
随后便是婢女的回话:“姑娘,您可以在榻上先躺着歇一会儿,殿下很快便会来的。”
“黛翠,你能否跟殿下说一声,我想先回府了……”
黛翠面露难色,道:“那怎么行,殿下的命令奴婢怎敢违抗?”紧接着,又小声笑道:“姑娘还担心什么?殿下这般看重你,只怕会更快处理好公务来见姑娘呢。”
黛翠的语气十分暧昧,弄得谢惜玉脸颊微红,眼神慌乱闪躲,不敢对上她揶揄的目光。
外间,郑诗露脸色骤然大变。
不多时,一名婢女面带笑容走了出来。
黛翠安抚下谢惜玉便出了里间,正面迎上郑诗露正欲往里走近,她神色骤冷,厉声道:“你是谁?怎会在景澄院内?”
郑诗露明明白白听到了方才的对话,心里仍是震惊不已,传言从不近女色的桓王殿下,竟然早已金屋藏娇?!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从几年前便爱慕桓王殿下,怎能忍受其他女人抢走魏陵?
“本姑娘是郑丞相之女,今日桓王殿下的贵客,适才觉得身子不适,这才入院休息。”
黛翠皱眉,即使听到了来人的身份,也不给她面子,冷声道:“请出去!”
郑诗露抬步上前,柳眉倒竖:“怎么,里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介小小的奴婢也胆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
郑诗露还要往里头闯,里间的谢惜玉听到动静,担心有人会发现她,只能往床榻内躲去。
黛翠伸手拦下郑诗露往里进。
郑诗露今日在桓王府连续被几个奴婢阻拦,本就耗尽了她所有的耐性,抬手欲扇下一记耳光之时,便听门外传来齐齐的行礼声。
魏陵阔步踏入,疏淡眼神往里扫一圈,最后落在郑诗露身上。
“本王还不知,郑氏这样高门显赫的大家世族,竟也会教出这般不知礼数的姑娘。”
他不顾郑诗露煞白的脸色,垂眸轻暼身后之人:“今日之事,本王看在郑丞相的面子上,可以不声张。”
郑丞相气得老脸通红,怒瞪女儿,后槽牙紧紧摩擦,终是咬牙道:“桓王殿下宽宏大量。”
魏陵转身看他,淡淡含笑:“郑丞相方才与本王提的事,不知是否有了定论?”
郑诗露面露不解看向父亲,转而又祈求的眼神看魏陵,走上前道:“殿下,诗露真的是无意,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魏陵当她如空气,仍是看着郑丞相。
郑诗露是郑丞相的老来女,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小女儿。如今女儿在王府失了体面,未经允许闯入桓王殿下的院内,若是叫外人知晓了,定是会毁了她的声誉。
他今日来王府,手握魏陵最想要的东西,本想以此为交换,为自己女儿提亲,未曾想,反被魏陵拿捏了把柄。
郑丞相思虑了良久,沉着声道:“明日本相便会将那物送到王府。”
魏陵唇角扬起,道:“本王也并非为难人,只是姑娘家的声誉,亦实在赌不起。郑丞相安心,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本王自会叮嘱王府的下人管好言行,绝不会让外界知晓郑氏教出这般不知礼数,不懂规矩,全无体面的千金。”
魏陵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是连面子都不愿做了,但郑丞相却无法反驳,气红了老脸拉着郑诗露就要离开。
郑诗露被父亲拽了一只手,含泪问道:“殿下屋里藏的是何人?”
魏陵淡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收回后往里间走去,冷声吩咐:“严尘,送客。”
出了桓王府,郑府马车内。
郑丞相阴沉着脸,厉声道:“当真是为父纵容了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你知不知道,若非不是你闯出祸端,为父还有办法帮你许下王妃之位!”
郑诗露没料到最后闹成这般,泪水涌出,哭喊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可不过就是闯入殿下的院子,我也没有做什么,大不了让外人知晓,并且这样殿下岂不是更得要娶了我?”
郑丞相怒拍桌案,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不要脸了?叫外人知道,本相的女儿,竟是以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入了王府,外界会如何看轻你,又会如何看轻我?我在朝堂还做不做人了?”
“爹爹就知道颜面!爹爹为了颜面让长姐嫁给了那个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皇帝,爹爹为了颜面,让女儿错失了这样嫁给桓王殿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