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看到胎记也不会如魏婉的意,谢惜玉就是宋锦货真价实的女儿。
没人比她更清楚。
谢惜雯在旁小心翼翼道:“听说魏婉被打了个半死, 长公主下令她一个月不得出房门一步呢。”
没料到谢惜玉这般得长公主看重, 谢惜雯正在努力回想当初她对谢惜玉有没有做多么过分的事。
宋韶嗤道:“她活该。”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养女还妄想跟亲生女儿挣。
听了这话,谢惜漫诧异打趣:“娘, 你这是在担心阿玉?”
宋韶手中动作一顿, 声量蓦然拔高:“没有。可怎么说她也唤了我十六年的母亲, 怎能任由别人欺负?”
谢寒听桌上几个女人一直说个没完没了, 气恼地砸了砸手中的木箸:“娘,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现在众人面前啊?”
这种躲在别人府里不能见光的日子,他实在受不了了。
宋韶瞪了他一眼,顺手拿起豆沙卷塞到他的嘴里:“闭上你的狗嘴!”简直跟他那个爹一个德行!
正在这时,绿珠来春院请谢惜漫过去。
等谢惜漫离开后, 谢惜雯十分羡慕, 她也想在国公府到处瞧瞧……可是她跟谢惜玉的关系真算不上不错。
映清院内, 谢惜漫还没来, 宋锦已经先来了。
昨夜的事,宋锦知道她受到了惊吓, 安慰道:“玉儿,过两日将举办皇家春猎, 届时你也去散散心吧。”
谢惜玉对狩猎实在没什么兴趣, 很想要拒绝, 这时谢惜漫走了进来。
宋锦知晓这姐妹俩关系好,便邀请谢惜漫一同前去。
有姐姐陪同, 谢惜玉只好答应了。
看姐妹二人似乎有话要说,宋锦便先离开了。
魏国公府,熙浣院。
庭院幽静无声,附近值守的下人也已被魏之翟赶了下去。
宋锦刚从映清院回来,就见魏之翟在等她,她不予理会,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雕花铜镜亲自拆卸钗环。
魏之翟撩起眼皮看她,凉嗖嗖道:“长公主殿下,嫡母风范拿捏的很稳呐,还妄想利用魏明的婚事给自己捞好处?”
前几日夜宫宴他便观察到了,宋锦跟一些勋贵圈内的夫人交谈,话里话外都提到了他小儿子的婚事。
今日散朝,那昌平侯喊住了他,明着在拉家常,暗里却在讽刺他的小儿子,一个外室子还妄想攀到侯府千金。
平白受辱,气得他回府就想找宋锦算账!
魏明虽说是外室子,但已认祖归宗,记在了长公主膝下,这才带回来两个月,宋锦便迫不及待想给他找个儿媳妇,真是一点点利用价值也要压榨掉!
宋锦取下一支鎏金钗,懒散道:“我是嫡母,你家那个小孽种已经十八岁了,你一个做父亲的不操心,我总该管管吧。”
“那是我儿子,你怎么不管你捡来的女儿?魏婉十七了,现在还未定亲。”魏之翟冷寒一笑,嘲讽道:“还有你最近认回来的那个孽种……”
屋檐上,飞攀眉头紧蹙,继续竖起耳朵听。
“哐当”一声,宋锦一掌将梳妆台旁的青釉花莲瓣纹瓶推倒在地,瞪眼警告他:“你给本宫住口,不准喊我玉儿是孽种。”
宋锦推倒的花瓶是魏之翟珍藏的宝物,是他四处收集才得到的绝无仅有的珍品!
宋锦竟然!
他怒站起身,气红了一张俊脸:“我说她孽种!不知道爹在哪里的孽种!是她娘和野男人苟合的孽种,你又能奈我何?有胆子出去说,谢惜玉是你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
宋锦深吸一口气,挤着声道:“魏明的婚事我可以放弃,可若是再让本宫听到你这样说我的玉儿,休要怪本宫翻脸无情!”
魏之翟见她退让一步,也不想再惹怒她,便甩袖离去。
屋内,宋锦泄气坐下,明丽的眼里含着雾气,长久没有动弹。
*
夜幕降临,映清院。
谢惜玉坐在书案后练字,屋外一名侍女小声对绿珠低语几句,绿珠听完脸色愈发铁青,而后面带怒容走进屋内。
“姑娘,听说长公主给大姑娘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上好的金疮药供着呢。”
谢惜玉头也没抬,轻轻嗯了一声。
绿珠很为谢惜玉抱不平,分明受委屈的是她家姑娘,长公主那头惩治了大姑娘,背地里却又心疼起来。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果然还是从小在身边的那个更亲。
可怜她家姑娘,一出生就跟亲生父母分开,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又摊上这种姐姐。
绿珠越想越难受,气得跺脚,心里头更是非常恶毒的诅咒大姑娘再好慢一点,省得又来触她家姑娘霉头。
谢惜玉放下手中狼毫,含笑道:“绿珠姑娘莫气,你家姑娘根本不在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