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掀开锦衾,发现自己还牢牢抱着魏陵,忙跟烫手的山芋似的赶紧放开。
她泛红的脸色还未褪去,小声道:“好险……”随后坐起身,拢了拢身上散乱的衣襟,压低声嗔道:“你快出去!”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人。
自然看不到魏陵停在她的身上的眼神愈发怪异与灼热。
经过方才的一番胡闹,谢惜玉的寝衣都被折腾散乱,衣襟口是精致的锁骨,肤白如雪,肌如凝脂。
魏陵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自己松散的衣服。
穿戴好后,他站在榻边,俯身,抬手捏住谢惜玉的下巴,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你再休息会儿,我晚上再过来。”
本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却是叫魏陵说出了意味不明的味道。
谢惜玉怔楞住,来不及做出反应,魏陵便已转身离开了映清院。
出了魏国公府,魏陵翻身上马,扬起缰绳对严尘吩咐:“去让薛闻查一查殷国公的世子。”语落,马蹄扬起,朝城郊骑营行去。
严尘望着魏陵渐渐远行的背影,疑惑不已。
殷国公世子?
八竿子打不着的,殿下何时对外人如此关心了?
*
晌午一过,谢惜玉被请到了松茂堂。
宋锦坐的正位下首坐着几个人,而谢惜玉一眼便看到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
“阿玉!”谢惜漫站起身,往谢惜玉的方向走来。
“阿姐,阿姐……”
二人紧紧相拥,谢惜玉呢喃唤道。
宋韶在一旁看到谢惜玉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姐妹二人相拥过后,紧紧牵手,宋锦笑着朝谢惜玉招招手。
“玉儿,过来。”
谢惜玉只能依依不舍松开姐姐,往宋锦方向行去,而后立在她身侧。
宋锦道:“这阵时日,你们暂且先住在府内,等风头过去再说。”
宋韶按压住心里不平的情绪,道:“多谢堂姐收留。”
宋锦脸色冷冷淡淡,显然不太想与她交谈,遂侧身牵着谢惜玉问道:“玉儿可开心?”
谢惜玉这才明白这是她说的惊喜。
能见到阿姐自然是开心的,只是为何连着跟来了几个她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坐在宋韶身旁的谢寒,面色踌躇,支支吾吾道:“三妹妹,哥哥我……我当初……”
话没说完,便被谢惜玉冷声打断:“我不是你的妹妹!”
谢寒脸色煞白,觉得十分难堪,垂首下去不敢说话。
宋韶暗瞪谢寒一眼。
她早就同这个小废物交代过,叫他私下跟谢惜玉道歉,这小废物竟当众人的面就提,被这样直接打断对话,真令她颜面尽失!
谢惜雯在一旁将自己缩得小小的不敢发出动静,生怕谢惜玉看到她,将苗头引到她身上。
她现在家破人亡,靠的还是谢惜玉的关系才能活下来……
松茂堂外,魏婉看着这一幕,气得牙都疼了。
魏婉转身离去,对身旁的侍女怒骂:“都怪这个谢惜玉,害得我娘还要窝藏罪臣之后,若是让有心人发现,可得把我娘害惨了!”
侍女只能附和,跟着骂骂咧咧。
魏婉气血直涌,拉着侍女问:“你先前打听到的,千真万确?”
那侍女回道:“春冬是庄姑姑的外甥女,与庄姑姑一条心,庄姑姑可什么都告诉她了,绝对是真的。”
魏婉思忖了会,若是消息来源正确,母亲的女儿腰侧有个胎记,而母亲却没有亲自验证过,倘若谢惜玉并没有胎记,那她揭穿了,母亲岂不是会感谢她?
宋韶等人被安排在一所院落住下,院子在府内较为偏僻,环境不算太好,思及到现在还不能抛头露面,宋韶只能隐忍下来。
谢惜玉请谢惜漫来到她的映清院,二人聊了这阵子发生的诸多事。
谢惜漫问起她离开安阳侯府这阵子是住在了哪儿。
因与魏陵之间是隐秘之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便只能谎称找了个小宅子躲着。
谢惜漫这才放下心中一直担心的事,随后又想起得知谢惜玉是长公主的女儿,她心里很是愧疚。
谢惜玉抱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安抚,“阿姐……”
安阳侯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谢惜漫从侯爷之女成了罪臣之后,她又有多难过。
*
谢惜漫离开映清院后,临近掌灯时分,天色昏沉,院外附近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侍女荔枝问:“姑娘,当真要这样做吗?”
魏婉的眼神还在往里头四处瞧,咬牙道:“谢惜玉身边有那个冷脸大个子,外人很难近身,若是不这样,本姑娘还如何看她的胎记?”
荔枝面色为难,总觉不妥。
魏婉黛眉一扬,用力推她,嚷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