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泪水止住,嘴唇动了动,又厉声反驳:“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为了生下玉儿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的痛苦与困难,你又看到了多少?你现在动动嘴皮子就能顶替我所经历的苦楚?”
“沈东梵,你没有良心!”宋锦气血直涌,怒站起身想要下马车,却倏然感觉一股力道将她往下拽。
沈东梵牢牢将宋锦揽在怀里,柔声道:“好。当年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了,我承认,我此番来大邺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如今还让我知晓这世上还有你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我怎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宋锦奋力挣扎,骂道:“你滚开!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王妃,休要来招惹我!”
“宋锦!我会带你和我们的女儿离开,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沈东梵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都带着丝丝恳求。
宋锦心思微动,酸涩在眼眶打转,静默了良久,问他:“你当真能把玉儿带走?她现在已经和魏陵许下婚约了!”
沈东梵一听就知她这是妥协了。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我们一家人分散了十几年,难不成你觉得女儿她会选择一个认识了没几个月的男人,而抛弃血脉相连的父母?”
沈东梵这番话倒是打动了宋锦。
她心里始终不觉得魏陵对谢惜玉是真心的。
谢惜玉多待在桓王府一日,她内心都极其不安。
“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东梵温润笑了起来,“桓王府内此时怕是极其热闹了。”
第60章 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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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霄王妃?!”
谢惜玉来到凛雪堂, 怎么都没料到亲自登门的贵客竟然是这位。
魏陵从踏入堂内为止,面色淡然到恍如看空气一般,见来人只有一个, 他冷声嗤笑:“怎么,肃霄王不敢来, 便只能派王妃本人前来了?”
魏栖秋眸似秋水, 眼圈一周泛着湿润,她身形纤弱, 缓步朝二人面前走近。
“是我来找你们有事。”
谢惜玉敏锐地察觉到魏陵的情绪不太对劲, 可面对这个她生父的夫人, 她同样五味杂陈……
魏栖秋的眼神停留在二人之间, 眼见魏陵和谢惜玉像对璧人般登对,心里也浮起喜悦,可思及这其中的关系,又少不了担忧。
她红唇嗫嚅:“我……”
“你还认得我们儿子吗?魏栖秋!”
堂外响起一道沉重的男声,魏栖秋听到这道声音时脸上的血色骤然失去, 顿时险些都站不稳了。
谢惜玉见状, 忙去扶了一把。
凛雪堂内外的下人不知何时散了去, 宋厉远脚步生风跨了进来, 一双阴冷的鹰目直锁魏栖秋身上。
听闻这句话,谢惜玉骇然, 下意识去看魏陵,只见他仍然一副云淡风轻, 与他无关之态。
见此, 她心里困惑不已。
“我问你, 你还认得我们儿子吗?”
宋厉远眼底浮起猩红,咬牙再一次发问。
魏栖秋在谢惜玉的搀扶下才稳当站好, 可只有谢惜玉知道她身子在隐隐发抖。
她嗓音轻柔却异常冷硬:“我怎会不认识我的儿子,但这与靖王殿下无关。”
她离开了大邺将近十七年,而宋厉远从未认过魏陵,他从何而来的立场说是「我们的儿子」这种话!!
宋厉远大步在魏栖秋面前停下。
时隔多年,又一次见到了这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可未曾想,她竟还如此恨他。
“与我无关?那是我们的儿子,你说与本王无关?”
他几乎是颤着声:“魏栖秋,这十几年,你就从未想过回来?我们父子二人被你丢下十几年,你现在忽然现身,是想弥补那失去的十几年?”
魏栖秋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意:“是,我是想弥补,可这计划里却没有靖王殿下。”
看着这个笑容,谢惜玉怎能不明白肃霄王妃和魏陵之间的关系。
魏栖秋?若是她没有记错,这应当是魏国公嫡小姐的名字才对?
魏陵淡漠扫了一圈,而后掀袍慢悠悠落座,冷声道:“你们这出戏演够了吗?若是够了就离开王府。”
宋厉远本身被魏栖秋一番话气得险些撑不住时,闻言好笑似的看她:“瞧,你的亲儿子照样不将你放眼里。”
除了他,谁会心心念念惦记她十几年?
堂内陷入一阵无言的尴尬。
谢惜玉扶着潸然泪下的魏栖秋坐下,手心抚上她的手背,小声安抚。
魏栖秋含泪道谢。
谢惜玉鼓起勇气,道:“殿下,今日时辰不早了,就让王妃娘娘先留下住一晚吧?”
魏陵静默了片刻,站起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话:“随你,总归你是王府的女主人。”
等魏陵离开后,宋厉远这才开始打量谢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