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双大手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擦拭眼泪,声音依旧冷硬:“别哭了。”
“你若很想见谢惜漫,我就把她接到王府住下,如何?”
谢惜玉眨了眨湿润的眼睫,摇头不语:“不要……殿下,是我想出府……”
她不想跟个犯人似的,谁想见她就只能带那个人来王府。
可魏陵脸色就极其难看了:“你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方才沈寻州说要带你离开,所以玉儿出王府是想跟他一起走?”
谢惜玉不懂他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沈寻州身上去了,摇头解释:“不是这样,我……”
魏陵莫名燃起无名火,攥住谢惜玉的手腕就下了马车,打横抱起往王府走去。
谢惜玉挣扎着要落地,魏陵沉着脸抱她更紧。
王府内,周管事看到魏陵回来了,忙不迭上前道:“殿下,靖王今日来了一趟王府,但是没等到您的人,靖王要老奴同殿下说一声,他明日会带长公主来王府,让殿下您……”
魏陵不理不睬,大步往景澄院的方向走去,而谢惜玉听到长公主几个字,面色慌乱:“我母亲,殿下……”
他步伐未停,垂眸看着她这幅像是迫不及待离开他身边的样子,心里一点点起了疼痛。
胸腔仿佛被一种无法抵抗的情绪掌控,沸腾汹涌。
周管事看着魏陵抱着谢惜玉消失在夜色的背影,无奈叹气。
靖王当年也是这样对殿下亲生母亲的……
父子俩对上了心爱的女子,容易丧失理智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景澄院,黛翠领了几个婢女清扫房间,正从屋内走出,就见魏陵黑着脸抱着谢惜玉走过来。
黛翠领着四个婢女连忙迎上去行礼。
魏陵看也没看她们一眼,进了屋子后,冷声命令:“没本王的命令,一个人都不允许靠近。”
靠近,不是进去。
黛翠一下就明白了魏陵意思。
这是让所有人连正屋附近都不准呆呢。
黛翠连忙将附近值守的下人都安排了下去,院内的婢女都挤在离正屋最远的位置。
其中一个婢女问:“黛翠姐姐,你说殿下会纳谢姑娘为侍妾吗?”
“侍妾不至于吧,以殿下对谢姑娘的看重程度,怎么说也会是侧妃。”另外一个婢女回。
黛翠暼了暼这几个人,冷着脸轰赶:“私下议论主子不要命了?有你们什么事?手头上的事都做完了吗?”
景澄院的婢女最怕黛翠冷脸训斥人,见此马上慌乱散开。
黛翠望着正屋亮起来的灯,心里也隐隐不安。
这次殿下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倘若殿下气急了要抛下谢姑娘,那王府女主子岂不会是有新人?
她伺候过谢姑娘一个月,心里很是喜欢,这样温和好说话的女主子可比大多高门权贵的姑娘好多了。
屋内,魏陵将谢惜玉拋到榻上,所幸床榻上有几层软衾,谢惜玉身下压着锦衾,蓦然感觉到魏陵欺身贴近,她下意识叫了一声。
“殿下!”
魏陵一错不错看着她紧紧闭上的眼睫,良久,而后移开,坐到榻面看她自嘲一声:“谢惜玉,你真的很有能耐。”
身前那炙热的压迫骤然离去,谢惜玉缓缓睁开眼,眼眶通红,不解看他。
魏陵眉目凌厉,倾身上前。
冰冷的指腹捏紧她的下颌,眼睁睁看着她白皙的脸庞因他的力道涨得通红,嘲道:“枉我一直认为,让你为难的只是不知在长公主和我的面前如何抉择,却没想到你还有第三条路。”
谢惜玉憋红了一张脸,失声问:“殿下……这是何意?”
他哂笑:“想去夏朝吗?”
笑声戛然而止。
魏陵死死盯紧她水润的双眸,顿了顿,温柔又狠戾地松开她的下颌,冷声道:“若是真的很想去,我明日就去禀奏陛下册封你为公主去夏朝和亲如何?”
谢惜玉肤质娇嫩,白皙的下巴顷刻间留下痕迹,她低咳几声,混乱中还没懂他怎么将话题跳到和亲的事上。
等喘过气来,讷讷问:“什么和亲?”
魏陵凉薄地眼神扫过她的下巴,冷眼笑了笑:“公主的女儿册封公主应当不是难事,陛下最是疼长公主,想必也会爱屋及乌疼爱你。封号要不要本王替你想好?”
“乐安公主如何?”
谢惜玉困惑看着魏陵神智不正常的模样。
室内的氛围很是诡异。
魏陵眼尾泛起一抹妖冶的殷红,嗓音低沉:“你想要吗?但本王不会让你得逞。”
“这辈子,你生生死死都只能在我的身边。”
语落,他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背影对着谢惜玉,默了片刻,抬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