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贤予站起身,挤进了俞枕夏的躺椅中,把她搬到自己腿上,从后面环抱着俞枕夏纤细的腰肢。
远方的夕阳更灼热了。
在消散之际,愈加肆意地张扬着自己的光与热。
两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
大概,就是书中世界那场车祸之后吧。
商贤予想起在书中世界,医生告知俞枕夏她没有权力与资格为自己签署同意书,那一瞬间,俞枕夏眼中浮现的痛苦与绝望。
当时,他的意识困于体内,宛如地缚灵一般无法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俞枕夏独自挣扎,一如他当初陷入循环那样。
他已经孤独了太久,而俞枕夏也同他一样。
因为相似,所以相通。
从小到大的遭遇与感情缺失,让俞枕夏封闭内心,不敢靠近人群,没人知道她到底有多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商贤予的脑疾也一直是埋藏在他心底的一枚不定时爆炸的炸弹,再加上当初父亲过盛的保护欲……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相识相知相爱,皆在于他们的目光穿透了虚假的肉身,看到了那一抹孤独的、相似的、独自闪闪发光的灵魂。
商贤予把下巴抵在俞枕夏肩上,与她一同欣赏落日余晖。
它下落了。
但明天还会照常升起。
“晚上虫子多,”商贤予说,“我们进屋吧,多的是时间再看。”
俞枕夏仍注视着两人指间的圆环,心不在焉地从鼻子里撇出一个字:“嗯……”
“哎……”商贤予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大活人就这样失宠了?”
“孤明日再翻你的牌子。”俞枕夏安慰道。
晚上。
两人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商继武。
商贤予牵着俞枕夏的手,朝他秀了一下戒指。
“爸,我跟夏夏求婚了嗷。”他晃了晃手,又扬着下巴,“给红包给红包!”
在自己老爸面前,商贤予有些幼稚,俞枕夏在一旁抿嘴笑。
商继武人狠话不多,直接一笔巨款到账,叫他们想买什么买什么,又问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还说了他交代完手头上的事情,马上回国,都要结婚了,怎么说双方家长也该见见。
由于商贤予的病症,商继武曾经对他保护欲过盛,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那时候都是做儿子的来迁就他这个做老子的。如今商继武很开明,在人生另一半的选择问题上,他觉得好,没用,儿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商继武看得出,两人是真心相爱的,眼里都装不下别人。
起初,他只是因为儿子对俞枕夏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重视而对俞枕夏爱屋及乌,但是在这段时间的交流相处中,他已经真切地认可了俞枕夏这个人,非常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自然而然地把对方归到自家的小圈儿里面,犹如老母鸡护崽一般。
反正,只要商贤予能跟俞枕夏好好的就成,家庭背景那些都是虚的。
问及父母与家庭背景相关话题,俞枕夏顿了顿,老实说:“叔叔,我跟我生身父母基本上不怎么联系了,要办婚礼的话……他们应该都不会来,我也不想他们来。”
闻言,商继武很淡定。
商贤予紧了紧两人交握的双手,他早就听俞枕夏说过一些了,但也只知道大致情况,这也是他想早日结婚的原因之一。
“我的生父是天谕集团的俞潮,我妈叫邵芳龄,他们现在都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庭……”俞枕夏摸了摸鼻子,“几年前我跟他们撕破脸,说过以后不会再联系了,见了就当不认识。”
这件往事,说起来,又是一笔烂账。
不过,俞枕夏一点也不后悔。
天谕集团,俞潮?
严格来说,商继武跟俞潮是同辈人,不同的是,他是白手起家的小镇少年,俞潮是眼高于顶的世家公子,虽然认识,但玩不到一起去。
商继武老早就听说过俞潮花天酒地的浪荡事迹,酒肉皮囊一副,索性娶了一个厉害老婆,据说婚生子就一个儿子,但在外面的私生子女倒是有好几个,情人多得数不过来,他老婆的心都在事业上,除非影响到她的地位和儿子的继承权,倒是不怎么管这一方面。
商继武心中了然,却并不在意这些,看出俞枕夏的脸色有些为难,似乎不知道往后从何说起,便开口道:“叔叔知道了,没联系就算了,但也还是要吃饭的,咱们自己吃啊,就回家里吃。”
他得意一笑:“叔叔手艺很好的,那臭小子只学了我的几成来着。”
商贤予开始拉踩:“屁,你多久不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