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陌生,和他很不一样。
他收拢五指,忽视残留的滑腻感。
服务生很快取来温水,贴心地带了小甜点,颜色粉嫩的马卡龙,让人看了心情舒缓。
喻思柏递过水杯,骨感的指节握着杯壁:“喝口水。”
岑青柠乖乖捧过水杯小口喝着,其实她好多了,只是那瞬间有点儿藏不住。
没想到这招对喻机长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喻思柏见她乖巧地垂着眼睫把水喝了,将手心的糖果捧到她眼前,跟哄小孩儿似的:“要什么颜色?”
岑青柠抬眼瞧喻思柏,忽然弯起唇:“你给我挑。”
她看起来太乖,小脸还白着。
是个人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喻思柏低眼看糖果,色彩缤纷,粉紫色包装的最多,只有一颗浅青色混在其中,十分显眼。
他猜测,这颗糖是柠檬味的。
“这颗。”他选了青色的糖果。
岑青柠伸手过去,纤细的指节戳进糖果堆里,轻轻搅动两下,指腹状似无意滑过干燥的掌心。
只一下,她准确地拿出青色糖果。
喻思柏眸光微顿,盯着她浑然无觉的眉眼看了片刻,将剩下的糖果放回小盘子里,落下一串脆响。
“你恐高?”喻思柏回忆上次登山,她没靠近过山壁,“岑青柠,以后不要这样。”
岑青柠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
喻思柏眼睫低垂,对上她干净的眼,嗓音微低:“追人不是这么追的,至少不能做自己害怕、没有把握的事。”
喻思柏工作的最高职责便是保证安全。
他最擅长的事便是将风险降到最低。而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明娇弱纤细,却反其道行之,不止一次。
岑青柠和他认真的黑色瞳孔对视两秒,小声抱怨:“可是你不是爬山就是攀岩……我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你。我只是想见你就来了,可以安安静静的不缠着你,这样也不可以吗?”
瞧瞧,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转眼换了一副面孔。
现在她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而罪魁祸首,显然是眼前的男人。
喻思柏:“?”
他又有点儿头疼。
喻思柏眉心跳了跳,一时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一时间又觉得她太过狡猾,让人难以招架。
他轻舒一口气:“不是还有工作?我送你去,你的车我找人开回去。”
岑青柠瞧他一眼,喻机长转移话题未免过于生硬,她有点儿想笑,选择见好就收。
她老实道:“我打车来的。”
所谓小辣椒借了她车显然只是应对喻思杨的借口。
喻思柏想起喻思杨的话,他说岑青柠家境普通,性格单纯,一看就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女孩子。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不知道谁才是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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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加尼的车门羽翼般抬起,流畅的机械感酷炫无比,完全想不到它的主人此刻失业在家,无处可去。
岑青柠第一次见喻思柏的车,张扬又拉风。
她以为像喻机长这样绅士谦逊的人,会开更稳重、内敛的车型。没想到他偏爱复古和手工制作的超跑。
帕加尼是小众超跑,价格却一点儿不小众。
车门降落,光线减弱,落下一片暗影。
喻思柏瞥了眼双腿并拢乖乖坐在位置上,一双眼却乱晃的小姑娘,出声提醒:“安全带。去哪儿?”
岑青柠回神系上安全带,报了个地址。
机场路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东川航空公司的员工们是那里的常客,包括喻思柏。
喻思柏启动车,风一样的速度带来极致的推背感。
岑青柠忽而有点儿怀念在澜江的日子,来东川后她多数空闲时间都留在老洋房内。
装乖装久了,偶尔也会觉得闷。
“没有工作的感觉好吗?”岑青柠侧过身,托腮瞧他,“喻思杨说你一天都离不了飞机。”
喻思柏啧了声,小白杨不光把自己透了个底掉儿,连他哥都一起卖了,还觉得自己魅力无边,把人女孩子哄得五迷三道。
喻思柏:“有模拟机。”
岑青柠咦了声,眨眨眼:“家里放模拟机舱?”
喻思柏简单解释:“和真正的飞行不太一样。但处于停飞状态,有模拟机舱聊胜于无。”
岑青柠稍稍坐直身体,让自己的意图不那么明显,自然地问:“停飞之后不能飞其他飞机吗?”
喻思柏显得兴致缺缺:“只是民航客机停飞,还有公务机、私人飞机、货机之类的。”
岑青柠没说话,只是双眼晶亮地看着他。
一副明明白白“我在打坏主意”的模样。
喻思柏在仅有的和她几次交锋中得出结论,不要往下问,再问吃苦头的只有他。
半小时后,帕加尼停在咖啡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