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赵亭松看到林砚池脸上露出的笑脸,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林砚池救治铁柱的时候他也在,那几个动作他牢牢记了下来,等会儿演示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拖后腿。
演示人员齐了后,林砚池道:“下面,我们假装赵亭松就是那个吃东西噎到的人,我会用海姆立克法对他进行救治,大家一定要注意观察我的动作,认真听我对各个动作的讲解。”
台下嘈杂声渐止,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都瞪大了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林砚池接下来的演示。
“如果身边有人吃东西被噎住,大家一定要保持镇定,若患者是能够正常站立,施救者则站在患者身后,然后一条腿在前,呈弓步插入患者的两腿之间……”
简陋的台上,林砚池站在赵亭松的身后,一只脚插入了他的双腿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要融为一体,赵亭松身体僵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林砚池呼吸像轻柔的春风浅浅抚摸着他的脖颈,又像那娇嫩的藤蔓,以势不可挡的姿势从他身上往他心窝里扎根。
赵亭松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冷硬,两只黑亮的眼珠里映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不知情的都以为他在认真演示,实则他身上所有的观感早已被身后之人夺去。
害怕在众人面前出丑,赵亭松捏紧拳头,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提醒自己一定认真表演,只是等到林砚池两只手环抱住他,与他紧紧相贴时,本就没什么自控能力的他,更是瞬间溃不成军。
与他僵硬魁梧的身躯相比,林砚池的身体明显要柔软纤细许多。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咚咚咚”的像打鼓一样,震得他腿脚发麻。
也不知道身后的林砚池有没有听到这莫名加快的声音。
赵亭松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又怕台下众人看到笑话。冷酷的脸露出了几分不太明显的红,赵亭松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火烧一般,从头到脚都烫得厉害。
他不知道演示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林砚池叫了几声“赵亭松”后,他才恍然回神。
看着林砚池带着疑问的脸庞,赵亭松不敢和他直视,全然忘了这会儿自己该干些什么。
他感受到了身体的一些变化,虽然不懂那是因为什么,却莫名感到了不安和羞耻。
不顾家人的诧异和众人的讥笑,他慌慌张张几步下了台,逃离这喧哗的场所。
他一刻也不停息的奔跑着,他不知自己要跑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只觉得此时浑身热血沸腾,精力充沛,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将那满腔的躁动压下去。
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村里人洗衣的河边,这会儿河边没人,赵亭松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连衣服都没脱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村里长大的男孩,从小就和这条河打交道,赵亭松水性好,在河里游了几个来回,才感觉身上燃烧的火焰被浇灭了些。
那些恼人的情绪被压下去后,他的心里又滋生出了些许的后悔。
明明是好意帮忙,哪知这场演示又被他搞砸了。
也不怪村里人笑话他说他傻,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他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同龄那些人将他围在一起嘲笑他是傻子的画面,长大后的赵亭松被家人教得学会了反抗,已经很少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傻子了。
他在隔壁村见过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和他完全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没有别人聪明,却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此刻他却自暴自弃的认为,自己就是个傻子。
赵亭松憋着气,将自己整个人都没于河水之中,仿若要和这天地隔绝一般。
……
好端端的,这又是在干什么?林砚池不明白赵亭松为什么会突然离场,想到他那怪异的脾气,林砚池也没往心里去。
这会儿的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无力再去揣摩赵亭松的心理。
拿着扩音器将众人的注意拉回来后,又让台上的人照着他刚才动作,重新演示。
看着台上努力配合的几个人,陈伟明不太相信的说道:“就这样压两下真的有用?”
李建安不屑地嗤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他瞎诌的,志强你看了那么多书,书上真的有写这个吗?”
卢志强摇头。
他看的书不少,但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都知道。
他对医学方方面没有什么兴趣,林砚池说的这什么海姆立克法,他完全都没有听说过。
“看吧,志强都说没有,肯定是他瞎诌的,支书也真是的,都没科学依据的东西就让林砚池上台教大家,这不是误人子弟,害人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