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各个村的药材管理都由他们自己负责,出了问题,林砚池会帮忙处理,其他的,都让他们自己来。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林砚池倒是恨不得把自己懂的知识都交给他们。
他跟公社签了合同,就算这些村想翻脸不认账,那都不可能。
这才刚开始,还没见到钱,其他村的人肯定不敢瞎折腾,就算有其他想法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冒出来。
都是头一回种药材,就怕出了什么纰漏导致血本无归呢。
各个村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照顾地里的红花。
他们认真干,加上老天爷给力,药材还真让他们种成功了。
林岗村有经验,今年的红花比去年产量高了些,其他村的因为是第一次,产量要少一些。
不过也都很可观。
最差的当黄水村,三十亩的地,产量还不如林岗村的一半。
他们那地方人穷,地也不行,整个村的人凝聚力很散,村上的干部也不太好管理,这次红花种的不好,不检讨自己,还试图把责任推到林砚池身上,怪他没有帮他们村的忙,还说以后都不想种了。
林砚池现在可是公社的宝贝疙瘩,这话还没传到他耳朵里,黄水村的人就被书记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村的人没人再敢说林砚池什么,不过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的。
林砚池上回跟赵保国一起去他们那边的牛棚看过,对这个村的印象不太好,其他村的产量都合格,就他们村不行。
这些人也不检讨自己,反倒来怪他。
看来穷也有穷的道理。
等红花晒干后,赵亭松又到运输队找沈得贵帮忙,这回药材多,可不是他们轻轻松松就能背到县城的。
陈牧安那边老早就等着了,这么多红花,他一个人也吃不下,他有路子,能往外销售。
都是过了明路,也不怕谁眼红。
他跟林砚池都这么熟了,自然也不会亏待他,这回的价格比去年还要高一些。
几个村的红花算下来,卖了好几千。
当初赵保国说村里给他分三成,后来到了公社那边,因为给林砚池拿了工资,书记让会计算了笔帐,最后经商量还是决定给林砚池分两成的利。
药材都是大家辛苦种的,林砚池若是狮子大开口要得太多,自己也觉得亏心。
就算两成的利,他今年分得也不少,算下来,他一个人就能拿八百多呢,比一个村都多了。
他高兴,那些分钱的村也高兴,平时分钱都要等年底,现在上半年就能分好几百块,上哪找那么好的事去。
要不是每年交粮都有定数,他们还想种更多呢。
这事陈牧安也跟林砚池提了一嘴,让他最好再种点别的,药材市场如今一直紧缺,只要有货,不愁卖不出去。
道理林砚池都懂,不过种药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小打小闹还行,真要大规模种植,现在根本不是时候。
而且,他也没那么多时间了。
十月份就要恢复高考,他现在若是继续往地里折腾,哪有时间复习。
高考停了十年再恢复,可想而知,竞争会有多么激烈。
林砚池不担心自己,他担心赵亭松。
赵亭松的底子太差,如果不抓紧给他补课,他肯定是考不上的。
然而,比起他教的东西,赵亭松显然更喜欢林华清留下的那本书。
原著已经损坏很多,多翻几遍就容易翻烂,赵亭松还专门去供销社买了纸回来,将上面所有的内容都誊抄了一遍。
中药方面的知识林砚池和他讲过一些,但肯定不如看书来得直观,赵亭松没事就抱着这书看得津津有味,换成其他书他的兴趣就没那么浓厚了。
对此林砚池很头疼。
赵亭松也纳闷,他一直很听林砚池的话,林砚池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异议。
就是对林砚池一直让他做题和写文章的事,他还是有些不理解,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有吴老那封信在,林砚池也好解释。
“你没听吴老说吗,我们国家现在人才紧缺,指不定什么时候,国内这些大学就要大量招生了。”
赵亭松看着他笑:“招生不招生的,跟我这种种地的有什么关系。”
林砚池眉头皱了皱:“怎么没关系,有机会说不定你也能进大学体验一回。”
赵亭松摇了摇头:“我不想体验。”
若他想上学,当初吴老要给他推荐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林砚池道:“你不想体验我想呢,到时候我去上学了,你还在村里,咱俩不是就分开了吗?”
赵亭松道:“你又不可能上一辈子学,我等你就是。”
“不是这么个道理。”林砚池试着和赵亭松解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得出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