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深吸了口气,还是出去了。
待燕锦一走,风寒雨又坐了回去,隔着窗框,她看到穿一身黑的燕锦融进了阵列里。
她回头问绿箩,“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九殿下问小燕大人,殿下有没有邀请她同行。”
风寒雨闻言自嘲的笑了一下,“本宫是不是年岁大了,总有一种当母亲的感觉,时时都要牵挂着自己家孩子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绿箩暧昧的看了眼风寒雨,“殿下有没有想过,那是男女之情呢?”
风寒雨面无表情的抿着嘴,停顿了一会儿才假装凶狠的对绿箩开口:“去找活干。”
她又捡起刚刚被她放下的书,坐在窗框边,继续看下去。
燕锦一出马车就往柳平那冲,到了列队附近以后,刑部抽调的几人都开心的和她打招呼,“郎君,郎君,这里。”
阵队稍微乱了一点儿,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虎贲军郎将就皱紧了眉头。
“叽叽喳喳的不想活了?后面就是圣人。”
几人全都闭了嘴,还是伸手将燕锦拉到了他们旁边。
柳平乐呵呵的小声问燕锦,“郎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咋从长公主马车里出来的?”
燕锦也小声回答他,“嗯,刚回来就碰见车队了。你们怎么被抽调到虎贲了?”
“听尚书说,好像是虎贲军有异族奸细混了进来,导致人员不足。这事还是长公主殿下查出来的,郎君不知道吗?”
“虎贲军有奸细?怎么可能?虎贲军可是皇城防卫军,入军前可是要查出身的,不是贵族子弟都进不去。”燕锦一听就觉得特别离谱,更离谱的是圣上竟然还真的信了。
柳平挠了挠头,对着燕锦嘿嘿笑。
燕锦暗自一琢磨就知道风寒雨又要搞事情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这愿意要人命的媳妇儿要是知道她是女的还不得千刀万剐了她。
跟着阵列到了白马寺山下,整军休整。
整个白马寺全都被虎贲围了起来,连一个苍蝇都混不进来的那一种。燕锦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大苍蝇,她穿的实在是有点儿格格不入。
山脚距离山上的寺庙,足足有三千阶石梯相连。寺庙威严,又有凶神恶煞的虎贲防卫。皇族们一个一个的下了马车,准备去征服那三千石阶。
两位少年殿下自然是当仁不让,剩下那些干什么都有佣人服侍且疏于运动的皇亲国戚们都开始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国师都会算好日子,要所有皇亲国戚全部回洛阳一起去白马寺为大齐祈福。
入了寺庙,风寒雨要操心的事太多,燕锦也不好去麻烦她,只能跟着柳平蹭吃蹭喝。
在入了夜以后,还顺带着去见了迦南王一面。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草民刚从荆州府回来。”
“荆州府,荆州府,平怀要你去查刘磊是吧?”
“是。”燕锦点头,迦南王猜出来的总归比她自己说出来对平怀的罪恶感小。
迦南王沉思良久后,鼻尖轻挤出了一声“呵”。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的话音一落,燕锦赶忙转身,就怕他再多问几句,自己兜不住。
虎贲防卫严格,这次从兵部刑部都抽调了不少的精锐。她在回去的路上,猝不及防的碰见冷彻,差点儿没把自己吓死。
“冷兄。”她强装镇定给冷彻打了声招呼。
冷彻依然是面无表情很冷酷,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情绪波动。“小燕大人,长公主殿下有请。”
燕锦心里直突突,冷彻是特意来此等她的,那就意味着她今夜见了迦南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
她忐忑的揣着那七上八下的心跟着冷彻往长公主那儿走,见了风寒雨,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不光冷彻愣了一下,风寒雨也被吓了一跳。
风寒雨一向端着的姿态都险些破了功,她先是随意看了一眼同样懵着的冷彻,直到想笑的心情稍微缓解以后,才开口问燕锦:“你又怎么了?”
“我刚才去迦南王那儿了,我对不起殿下。”燕锦先发制人,要不是实在挤不出眼泪来,恐怕她都要当场哭出一个燕姜女了。
风寒雨忍俊不禁后转了个身,肩膀一阵抖动。一向冷酷的冷彻也开始望天儿,狂吸鼻子。
燕锦一看这不坏了,风寒雨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甚至还气的转过了身。
她还想着自救一下,“那个,殿下,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就迦南王知道我刚从荆州府回来而已。”
风寒雨轻咳了两下,用手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颊后冷着脸转过了身,“燕锦,你还敢背叛本宫,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