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跟将军你学的。”
慕饮秋抓住唐朝朝冰凉的小手,举起来挑逗地捏了捏:“手凉成这样,看来长进也不大。”
唐朝朝感到双颊一热,偏过头垂眸看着地面,心虚令她不知如何开口。
她对于慕饮秋是有一种敬畏感在的,无论是在望都时那个品行端良的小乞丐,还是如今这位有着杀妻前科的大将军。
对唐朝朝来说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这种感觉无关身份地位,而是从慕饮秋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运筹帷幄的气质。
就连她被允许配合沈柯卧底匪窝一事,都好像是被计算在内。甚至于分明是吃醋了的他,还能清醒的知道自己与沈柯私会的目的所在。
慕饮秋轻轻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放回路上。
他感到与自己交错的小手又起了薄汗,松开手掌用自己的手背在上面滚了一圈又握住。
这动作看似大胆,实则却是小心翼翼。唐朝朝怕他,他也怕唐朝朝一直怕他。
关于男女之情,他们都是第一次,谁也不比谁占上乘。
回到宅子后,唐朝朝坐在院外的秋千椅上,晃晃悠悠地看着不远处,海浪与海滩彼此交融,起起伏伏最终又回到原点,突然有些怅惘。
好似人生也就是这样,从无到有,再经历坎坷,最终又归于虚无。
这样想着,倒也没有那么担忧未来了。
阿喜从院子出来,看着阴沉沉的天,问道:“马上要下雨了,夫人不回屋吗?”
“你家将军叫你来的?”
阿喜摇头:“将军睡下了,这天方才才变。”
唐朝朝道:“这样啊,那我不回去了。”
“啊?”阿喜看不懂自家夫人的想法,下雨躲雨,与跟是不是将军吩咐有什么必然关联?
说话间,小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打在沙滩上,发出噗嗤噗嗤的沉闷声响。有风吹起,海浪拍得更加猛烈。
阿喜也是第一次来福州,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海。似乎是天地在宣泄怒火,又好像在鼓舞一曲战歌。
“好壮观啊!”阿喜不顾被大风吹乱的发丝与衣裳,直愣愣地看着这似压抑,似癫狂的场面。
唐朝朝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水珠大颗大颗打在手上,随后越来越密集,砸得她手心酥麻。
“下大了,走吧。”唐朝朝拉着阿喜回了屋,擦着头发,忽然问向还趴在床边乐此不疲的看着巨浪翻滚的阿喜。
“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将军的?”
阿喜关上窗,回答道:“将军回长安后我就被他挑上了。算算也快一年了。”
“那你知道他杀了上一个夫人的原委吗?”唐朝朝虽问了,但也没报什么得到答复的希望。
阿喜却并不如她以为那般避讳这件事,恨恨地皱起眉,撇嘴道:“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压根不需要唐朝朝多问,阿喜自己便愤愤不平地开始给唐朝朝倒苦水。
他满脸的义愤填膺:“那个女人起初便是见色起意,觉得将军长的不错,身份与她还算匹配,便趁着将军招亲嫁来。”
“嫁来没几日,她便露出了真面目。以她那大官的爹当做筹码,四处散播将军不愿提及之事。在那之前,将军的性子还是很好的。虽然成日郁郁寡欢不爱理人,但也善解人意,从不苟待下人。”
说道这里,阿喜停了下来,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那段与将军和睦相处的时光。那是他见过性格最好的主子,也坚定了自己要跟他一辈子的心。
这也是他为何这般痛恨前夫人的原因,如果没有他,将军或许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想着想着,悲伤叹息:“那天,将军发病了,正好碰到她兴致勃勃地回府。后来的事情,便如坊间所说,将军将他过门还不足一月的夫人残忍杀害。再后来,将军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差,成了如今能让小儿夜啼的恐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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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虽然阿喜对于前夫人的死并未惋惜,但人家死的也确实有些冤枉。
四处声张夫婿难过,不是一个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该做的的事情。但也罪不至死。
活该就活该在,她偏偏上赶着嫁给一个身中巫毒的慕饮秋。还偏偏踩着他的底线去使其发作。
按理来说,慕饮秋的病绝不是在他杀死前夫人后被发现的。
唐朝朝问了句:“她知道将军的病吗?”
阿喜冷笑:“自然知道,所以才更活该!”
“那确实是有些自讨没趣。”唐朝朝摇摇头,看向门外。
慕饮秋半睡半醒,看起来似乎是被大雨声吵醒的。他肩膀被雨水砸湿,头发半湿着,倚靠在门框上。
阿喜和唐朝朝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