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瑕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木玲:“怎么,玲珑丫头有话和我说?”
木玲抿唇:“小师叔知道思思在哪?”
“不告诉你。”沈天瑕转头,看向了太虚子和浮流,“走吧。”
木玲站在原地,看着太虚子和浮流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天瑕身后,直到三人不见了身影她才转身离开。
太虚子跟在沈天瑕身后,心中忐忑却不敢说话,前面走着的沈天瑕像是闲庭信步地走在青阶之上。
“太虚子,你怎么看太虚门?”
太虚子有些错愕地抬头:“啊?”
沈天瑕就像是随口一问:“我问你,你还想这天下有太虚门这样的宗门吗?”
太虚子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
沈天瑕呵呵一笑:“那就听我的,不要做什么仙门中的道统,记住,这个道统,你要还想这世上还有太虚门这样一个宗门,日后的事,你就不要插手。”
太虚子反应很快:“日后的事?敢问小师叔,是何事?”
沈天瑕随手在一边折下一截树枝,看着树枝上的蜘蛛,他轻笑一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身为太虚门的太上长老,提点你这一句,就够了,你回吧。”
一时间太虚子的脑海里闪过了太多的东西,但是还是听话地低下了头:“是,小师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天瑕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转身继续走在青阶上,他手里的树枝的枝叶已经被他撸了个干净。
走着走着,他停下了脚步,长长的青阶似乎看不到头,他手里的树枝点地,鸦青色的道袍随着风轻轻飘荡。
“想好了?”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浮流,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他站在台阶下,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浮流举起手里的长剑,横在眼前,眼神冷漠地看着沈天瑕的背影:
“请师尊,赴死”
“呵,何必呢?”
沈天瑕转身,手里的树枝对着浮流的额头,树枝青翠,衬得他的双指白皙修长,他一只手负在身后,含笑地看着浮流:
“你应该知道为师此生的追求,我走的这些年,你应当明白,我去了哪里。”
浮流眼神落在自己手中长剑之上:“弟子知晓。”
沈天瑕有些诧异:“哦?你坚持?”
浮流剑尖落地,一丝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流到了长剑的血槽之中,银白色的剑,红色的血与青色的台阶相对,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沈天瑕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他身后,剑气森然凌冽,他挥舞着手里翠绿的树枝,像是一个顽童见到了一条树枝,在随意挥舞着。
沈天瑕走得轻松,随着青阶一点点到头,他挥舞着的树枝停下,转身,剑气消失,只余一道剑光,像是从天边而来,又像是从地下升起,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却只有一剑。
沈天瑕挑眉:“有些意思。”
“刺啦~”
他低头,鸦青色的道袍一角裂开了一道口子,手中的绿色树枝断作两截,一截落在地上。
沈天瑕抬起头,破裂的道袍恢复原样,他手中的那一截树枝劲直向前,刹那间,点在了浮流的额间。
浮流的脸色苍白,衣衫破碎,长剑之上全是缺痕。
“哐当!”长剑落地。
沈天瑕手中的树枝瞬间生出无数绿色的枝叶,他随手一丢,树枝落在了青阶之上,像是有了生命,瞬间开始疯狂生长。
不多时,一棵巨大的松树长在了青阶之上,沈天瑕站在松下,他面前的浮流此刻却已经苍老了。
他头发花白,皱纹满脸,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长剑,再次看向了沈天瑕。
沈天瑕转身,绕过松树,松树的另一边,浮流站在青阶上,眼前的松树巨大,已经横着长满了道路。
风吹过他的身体,他化作了其中一道风。
“哐当。”长剑再次落地,这次没有人去捡。
沈天瑕走上了山顶,青司草堂之中,他坐在蒲团之上,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个红衣少年从一边绕了过来,坐在了他的身前:“师弟。”
沈天瑕睁眼,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林青司?”
林浮屿笑:“是我也不是我。”
沈天瑕闭上眼,没兴趣搭理他,林浮屿却兴致勃勃:“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沈天瑕闭着眼淡淡回答:“管你是谁,不要妨碍我就行。”
林浮屿盘着退,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来,在地上摊开,油纸包着的是一只烧鸡,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便开心地吃了起来。
香味在青司草堂里弥漫,他很快吃完,舔了舔手指,他看向沈天瑕:“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