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芸娘,不知这画舫的主人是谁?”白羽裳问道。
“说与你也无妨,只是千万不要声张,他便是检校少保、定国军节度使张浚。”芸娘道。
“怪不得你会如此说。”白羽裳道。
“还有,我听说九华山腊月初十要举行‘万佛会’,到时候定会有很多人前往,你是否也要前去?”芸娘道。
“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妨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琳儿的下落。”白羽裳回道。
“可距那佛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有何打算?”芸娘道。
“那就暂且在此多留几日,也好陪陪你。”白羽裳道。“哦,对了,你若无事,便陪我去趟玉真门在此的分舵吧。”
芸娘应下此事,入夜,白羽裳便未去他处,二人成了龙凤之好,自此两月,如胶似漆。
两个多月后,白羽裳便准备起身前去九华山观看‘万佛会’,芸娘恰巧有了身孕,便没有跟着前往,临行前芸娘嘱咐道:“如今不比以前,你已是要当爹的人了,不要再意气用事,我们娘俩等着你安全回来。”
白羽裳道:“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回白云涧,再找到琳儿,一家人便和和美美的。”
芸娘听罢忧道:“这些日子也没有琳儿妹妹的消息,主人也被朝廷降罚贬到外地,今年‘魁首’又被欧阳舜英摘去,一时这‘易简画舫’萧条了好多,不过,倒也落得清静,没人打扰。”
“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吩咐婉儿去做,她虽有些刁蛮,但能看出来对你十分用心。”白羽裳嘱咐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二人情同姐妹,她对我好着呢。”芸娘道。
“好了,不说了,还有几天这‘万佛会’便要开始了,虽说路程不远,我也得赶紧上路了。”白羽裳道。
“你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已遣人在九华山下的‘来福客栈’为你定了间上房,房钱都已交足,你去了便可住在那里,这是凭证。”芸娘说完便递与了他。
白羽裳轻轻搂过芸娘道:“你如此心细,有你陪伴真是我的福气。”
芸娘娇声道:“我的檀郎,你可要早日回来,我等你。”
二人虽是不舍,但也只得分开,白羽裳轻装启程了。
行了几日便到了‘来福客栈’,白羽裳住下便去堂内要些吃的,见那堂内好多僧人,竟然还有从西方来的,穿着各有不同,白羽裳自思道:“此处多是佛门中人,不沾荤腥,倘若我要是点些酒肉,也却显得不敬,只叫些素面罢了。”于是喊道:“小二哥,给我来碗素面。”那小二听了,回了声“好来,一碗素面。”便去后堂了,过了不久,却又进来几位僧人,看样子却是从吐蕃过来,为首的僧人却是十分年轻,约有三十左右的样子,身后却跟着两位年长的,最后面是两个小沙弥。
白羽裳思道:“这位大师定是不简单,如此年轻竟然走在最前,脚下步履稳重,修为似是不简单。”
那小二哥接待完几位吐蕃僧人,却见堂内已满,便来到白羽裳身边道:“客官,您看这堂内都已坐满,能否行个方便,让这几位高僧与您同坐?”
白羽裳望了望四周,确无空座,便点点头道了声“请”,几位僧人见他应允双手合十,向李鸿渐谢了礼,也要了几碗素面便都坐了下来。
“敢问大师是否从吐蕃来此?”白羽裳抱拳道。
“正是。”那为首僧人的说道。
“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白羽裳问道。
“贫僧法号‘佛偈’,世人皆称贫僧‘佛偈智者’。”那僧人道。“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在下白羽裳,长白山人氏。”白羽裳回道。
僧人听他报上自己姓名,有些吃惊,又问道:“白施主可是金人?”
“在下虽处金地,却是汉人!”白羽裳回道。“想必大师也是来参加‘万佛会’的吧。”
“正是,这‘万佛会’乃是佛界盛会,小僧身为后辈,岂敢不来。”僧人道。
“大师不远万里,足见心诚,佛祖定会保佑大师成为一代高僧。”白羽裳道。
“借施主美言,小僧定潜心修佛,早成正果。”僧人回道。
说话间,小二已将素面端上,白羽裳道声“请”字,便同众僧一起吃了起来。
用完面,白羽裳回到自己房中,回思着这些各地来的僧众,又想起适才与那‘佛偈智者’的谈话,忽然发现,自己将姓氏告知的时候那僧人却有些迟疑,一时却也想不通,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睡到半夜,突然听得房顶上有窸窣的声音传来,白羽裳连忙起身出门翻到房顶上,见一人从那顶上轻轻掠过,来到一间客房上翻身落下,敲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