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哼出一口气给老伴帮腔,“臭小子,喝了酒还敢过来,规矩都忘了是不是?赶紧去后院散散酒气!”
秦慕原本就没想着要来冒犯二老,他的计划是等姜可心中午休息好了,有精神了,晚上再带她回老宅,谁知道这两位还搞突袭!
看眼下的情况,他的担忧似乎完全多虑。
他家姜姜那行云流水的码牌动作以及同二老笑谈的气氛,简直不要太融洽!
姜可心离他最近,闻到的酒意也最盛。
她腾出一只手覆上他,“难受吗?”
秦慕温声道,“没事,你先玩,我去找张婶要碗醒酒汤。”
说完他便在老爷子的嫌弃中去了后院。
沈纪珩将位置给自家老婆让了出来,跟上秦慕。
在身后悠悠道,“醉酒都不忘找媳妇儿,这还是以前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小木木吗?”
秦慕额角抽了抽,他这位大表哥跟商莞不愧是两口子,调侃人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谁让你把我老婆给拐了!”
沈纪珩都懒得说秦慕这副不值钱的没出息样,毕竟他们在这方面,半斤八两。
在廊亭走到一半,秦慕突然不想去找解酒汤了。
此刻午后斜阳,雀鸟轻啼,园里的绿荫似乎还不知秋已悄至,依然挺着夏日的苍翠在微风间婆娑。
离开象牙塔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欣赏四季了。
没有姜可心的这些年,春夏秋冬在秦慕眼里不过是最自然的季节更迭,心爱之人不在身侧,再美好的事物都让他快意不起来,好长一段时间,秦慕甚至觉得自己是麻木的,无知无觉,只想把自己扔进无休无止的工作中轮回。
时光难得,他准备回凉亭好好赏个景。
沈纪珩随他一同坐下,就着石桌上的器具烹起了茶。
慢声道,“你刚刚那话有歧义啊,什么叫我把你老婆拐了?”
他坚决拒绝背锅,“明明就是老爷子他们迫不及待想见孙媳妇,谁敢拦?”
秦慕信他的邪,“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无辜的沈纪珩连碗也不想背,“人秦爷爷说了,孙子看了几十年腻得很,就好奇孙媳妇,特意嘱咐了要单独见见,估计就是怕你没头没脑的护短。”
秦慕:“……”
他替姜可心解释道,“姜姜昨天赶通告收工晚,本来没睡几个小时就要赶早班机,现在又被拉着陪爷爷他们打麻将,我刚刚看她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沈纪珩笑他,“心疼啊?我看人家弟媳妇精神挺好,只陪我们打了一圈就学会了,第三圈已经开始算牌轮番给姑奶奶和秦爷爷喂花生了,哄得俩老一个劲儿地夸她机灵。”
提到老婆秦慕就有种莫名的自豪,“她一向聪明。”
说完他又有些无奈,“我是不明白,这麻将都玩三年了,爷爷怎么还没过瘾?就他那身子骨,长时间坐着不嫌累?”
秦老爷子退休后就和沈老夫人回了南城沈园,别人家养老都是溜猫逗狗玩小鸟,走街串巷下象棋,老爷子在商场尔虞我诈算计了一辈子,突然不让他动脑子,每天学秦二叔那样吃喝玩乐,整个人特别不适应。
好不容易迷上国粹,就喜欢在麻将桌上赢花生的感觉,一天不打手痒!
“放心,平时有奶奶在身边管着,秦爷爷瘾再大也不敢落下每天的锻炼。”沈纪珩宽慰他,“今儿也就是借着搓麻将的机会探探弟媳妇的底,目前看来,二老很满意。”
秦慕更不理解了,“探底?玩麻将?”
沈纪珩老成道,“自古有云,牌品即人品。”
用秦老爷子的话来说,这里面学问深刻着呢!
秦慕替老婆鸣不平,“那莞姐当年正式上门拜见时怎么没搓麻?”
沈纪珩忒不要脸,“我们家菀菀可是姑奶奶的嫡传弟子掌中宝,秦爷爷敢怀疑?”
秦慕的胜负心被激了起来。
“那我们家姜姜还是我的心头肉呢!”
沈纪珩睨他,“我都多余跟你攀比!”
好不容易两人扯完家事,又聊起了项目上的公事,一个下午就在前院碰了又胡的麻将声,和后院围炉烹茶的闲谈中消磨。
下午四点到了秦老爷子的溜达锻炼时间,老爷子乐呵呵地提着赢得盆满钵满的花生边走边给老伴剥了吃,“怎么着?这自己赢来的吃起来是不是比果盘里的香?”
沈老夫人不想惯他,“你能赢这么多还不都亏了两个孙媳妇让你!”
秦老爷子不乐意,“什么叫惯,两娃娃那是孝敬你懂不啦!”
……
两个老人家一路拌嘴,姜可心和商莞走到各自老公身边,目送着二老出门。
秦慕揽过姜可心,“来见爷爷他们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还自己跑来应付,昨晚不是没休息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