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晞摇摇头。他没听妈妈说过。
“那他这么热情,估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柏晞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他瞥了一眼谢芝楠脚下的书包,低声说:“应该是因为这个东西。”
谢芝楠“啊”了一声,见有人往这边看过来,立马用左手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她怀里的猫咪格外兴奋,爪爪一直在她胸前挠来挠去。
柏晞看不过去,腾地一下把猫崽子抱了过来,“你啊什么?”
谢芝楠的声音瓮声瓮气:“他们不会想独占铁券吧。那我们怎么办,白妈妈他们能处理好吗。”
柏晞也有这个顾虑。他皱着眉看着被一群人围着的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气定神闲。
突然见她给了自己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先进屋去。
心,顿时安宁下来。
“我妈叫我们先进屋。她能自己处理。”柏晞笃定道。
谢芝楠也不去问柏晞为什么这么肯定,长这么大,两个人已经有了一种默契。听他这么说,就直接掂着书包回了屋里。
白玉珠见孩子们都进了屋,放下心来和这群人理论。
她也不接张为民的话茬,只是站在原地,俯视着他。眼里没有了一贯的笑意,显得冷若冰霜。
张为民被看得头皮发凉,手上一松,两只老母鸡咯咯哒地跑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是一静,心疼地看着跑出门外的老母鸡,也不敢去追。心想他们也是被鬼迷了眼,怎么就被这老鳖孙给糊弄住了,非要来凑这个热闹。就算是真能卖几个钱,指定都得进他自个儿的钱包里了。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张为民可不知道刚刚还和他你来我往的村民这么虚,被白玉珠看上一眼就临阵倒戈。他尴尬地摸了摸稀疏的鬓角,底气不是特别足地问:“侄……”
白玉珠微微一笑。
张为民立刻改口:“啊这这这……白同志。”
白玉珠嘴角上扬,语气平静温和:“张副书记没醉啊?”
张为民摸了把冷汗,心里暗骂,这死丫头还真能耐了。竟然敢对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耍威风。面上尴尬地笑了笑:“哈!没醉没醉。咱都是为人民服务,哪能喝酒!”
白玉珠眼里掠过一丝凉意:“那副书记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就是,那个,谢芝楠和柏晞,他们不是带回来了宝贝?这是不是得申请一下县里的指示看看怎么处理。”
张为民算看出来了,白玉珠根本不打算把宝贝留在莲花村。心道这没爹妈的孩子就是独,一点也不顾及村里的亲戚。眼下只能看县里的意见。不过凭他这么些年和那些人打交道的经验,这东西也跑不出他们的手心。
到时候,他在领着他二妮儿去一趟大院,不说能脱去这顶“副”的帽子,只怕进乡也不是一件难事啊!
白玉珠心里一哂,就想到了张为民的打算。送县里那是不可能的,县里压根儿没有这个条件不说,这些东西到了他们手里,若是碰见喜爱西学的,只怕会当成废铁一块,随手一丢,及时侥幸遇到一个懂它的,恐怕也只能辗转于权贵富商的书房。
因此,白玉珠才会想到把这个东西直接送到博物院去,那里有全国最好的专家,也有最好的条件。
这样的宝贝,不该被当成废铁或是彰显身份的象征,而应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国人的面前。
第 22 章
谢芝楠握紧拳头看着外面白妈妈和那些人对峙的样子。心里的小人激动地挥舞着旗子,为白妈妈摇旗呐喊。
“好厉害!这就是舌战群儒吧!”谢芝楠星星眼看着柏晞,问:“难道大学还教怎么和人吵架吗?”她也想学这个!几句话就能撂倒一大片人,听起来就觉得超酷的!
柏晞也是亮晶晶地看着外面,听到谢芝楠的话迟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教这个吧,我妈的口才是打辩论赛打出来的。”
“辩论赛?就是两拨人对着吵架吗?”
柏晞摇摇头又点点头:“形式差不多。但内容比较学术。”他看了谢芝楠一眼:“不过,应该不适合你。”
谢芝楠不服:“为什么?我觉得我吵架也挺厉害的啊!”
柏晞:……你是说和别人吵不过就开始原地转圈的厉害吗?
*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咕噜噜炸了起来。
卧在沙发上谢芝楠突地站了起来,摸着被吓到的小心脏,快速跑到电话跟前,纠结地看着一直震动的话筒。
白妈妈在外面和那些人周旋,西西去了厕所还没有回来。现在客厅里就剩她一个人。所以这通电话的处置权就由她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