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居湛低声,“我知道错了。”
“你知不知道错与我无关,我一直找一条比鬼新娘更可怕的鬼放在你身边,你就算被吓出癔症也能给你治好了。”
刑居湛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我原本还觉得你不比你大哥差,现在看来,你比得上刑居堂哪一点?”言姽睨着他。
刑居湛身子顿了下,依旧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出口。
言姽也觉得她说得太过了。
刑居湛身上也不是没有她喜欢的点,起码遭遇过鬼新娘的事还能这么热心也是很难得的。
“你还是在院子里看账簿吧,谢宁的事我自己去办。”
刑居湛独自在原地待了很久,直到烛台上的蜡烛将要燃尽才动了下身子。
回身就看到椅子上还坐着个白衣孩童。
“你……没跟言姑娘离开吗?”
屋里已经不见言姽的身影。
“她去吃饭了。”小白烛说,“姐姐她,不是故意要说那么难听,她在我们面前是不会说很难听的话,但是你……”
他还不能明白刑居湛做的事,但他知道言姽对相处久的人很是护着。
常人都是对外人为了面子从不说过分的话,而言姽相反,对外人从不心软,对熟人却会越来越纵容。
若是刑居湛在言姽心中比凤鸾重要,那言姽也不会说这么难听。
但言姽是不会纵容身边人做事这么令她厌恶。
说来说去,这件事言姽骂他不冤枉。
“我知道,言姑娘说得对。”刑居湛笑道,“她若不骂醒我,我也许还会做出这种事。”
刑家只对嫡长子严厉,对其他少爷小姐很是纵容。
他和刑子鸢都被纵容惯了,才会总做让刑居堂不悦的事。
谢宁只是一个外人,他却为了外人伤害他的大哥和大嫂。
“我应该多向言姑娘请教。”
“……”小白烛,“那倒也不必。”
言姽护短护到不分对错,还真不值得请教。
言姽吃完饭没事做,在刑府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刑子鸢的闺楼外。
“三小姐歇下了。”丫鬟说。
言姽当然知道这又是刑子鸢吩咐丫鬟说的。
“咋换人了,之前那个丫鬟呢?”言姽随口问道。
上次那个丫鬟还挺机灵的。
“奴婢不知。”
不知就不知,言姽本来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个字来。
只是丫鬟的神情让她留意了下。
那副说到那个丫鬟时,脸上带着的疑惑。
言姽问:“你和那个丫鬟不都是刑子鸢的大丫鬟?她干嘛去了你不知道?”
丫鬟摇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
言姽继续问,“她没说就能离开刑府?”
丫鬟抿嘴,“她……没人见到她出府。”
“没出府就是还在刑府了,她睡在这儿?被刑子鸢派去别的院子了?”
丫鬟嚅嗫,最后也只是那一句,“奴婢不知道。”
言姽眯眼,“该不会是人突然消失了吧?”
丫鬟猛地抬头看向言姽,又慌忙低下头。
“我猜对了?”言姽笑道,“来,跟我仔细说说。”
第139章 屏风上的皮影
刑子鸢身边有两个大丫鬟,一个名为杜鹃,一个名为石榴。
言姽之前见到的那个,就是杜鹃。
石榴是什么时候发现杜鹃消失的,她也不知道。
从谢家回来后,刑子鸢性情就变了,她只吩咐杜鹃可以上三楼楼阁,石榴本还因这件事吃味,好几次都给杜鹃脸色。
但杜鹃从没在意过,甚至将她存的首饰月俸都给了她。
之后,杜鹃就消失了,与给她月俸之间不足一炷香时间。
而刑子鸢却没有问,更不许她多话,之后守在闺楼的就是她了。
“守着闺楼?她没出过这座阁楼?”
丫鬟点点头。
言姽抬头看向三楼楼阁的露台,里面黑黝黝的一片。
“那你也小心些,许是下一个消失的就是你了。”言姽提醒道。
石榴更加惊恐。
言姽并没有离开刑子鸢的闺楼,她又绕到闺楼后面,起身往二楼楼阁里去。
她刚刚和石榴说话时,不见刑子鸢在一楼,此时也不在二楼。
言姽往楼梯上走去。
她从二楼进来,就是想去三楼楼阁的阵法里看看。
在将要出楼梯口时,言姽闭眼感知了下刑子鸢所在的方位。
她睁开眼蹙了下眉头,大步往三楼去。
刑子鸢并不在三楼楼阁。
一进到三楼楼阁,入眼的还是一排排的屏风,看得人眼花缭乱。
言姽绕着屏风往里走,走了会儿就闻见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言姽沿着血腥味走,在一扇屏风前停下。
正要绕过屏风时,言姽歪了下头,下意识地往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