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泽“呵”了声，没再说话。
而话题说到这里也算是差不多了，这顿饭便彻底结束。
薄慕寒和唐菱没再回医院，薄云泽则同江宸遇一起回去见秦瑶。
不过只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薄云泽就出来了，剩下江宸遇留在了病房里。
房门开合之间，病房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入走廊。
保镖把头埋得更低。
薄云泽沉默着，在医院走廊又站了近半个小时，抽了几根烟，这才转身离开去子衿阁找唐菱。
秦瑶之前的一字一句都在耳边，
“是，都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呢？”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敢认的了。你说的对，我就是故意的，在老太太找我要跟我合作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犹豫。”
“毕竟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江宸遇，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很让人恶心！”
“还有秦笑笑，我现在都记得，当年家里人要送她去北尧，问她要不要人陪？她说要，让瑶瑶陪我。”
“呵，那时候我不敢拒绝，只能笑着答应。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要和你联姻，却要让我陪着她去北尧？”
“我从小离开父母，一个人孤零零在北尧受尽欺负，回到龙圣后我以为都会好起来。可结果呢，我父母有了儿子，我成了家里的外人。就像货品一样，被他们评头论足，最关心的是我能卖多少钱，能带给他们多大的利益。”
“这些都是拜秦笑笑所赐。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离开家，我父母也不会因为跟我没感情这样对我。”
“还有你，江宸遇，你以为你对我好，你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悯我，我就会感激你吗？不会的，我只会更恶心你！”
“你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吧，有一次你喝醉，抱着我，嘴里却念着秦笑笑的名字。呵呵，江宸遇，你到底喜欢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弄明白了吗？”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你们让我过不好，那就别怪我让你们也过不好了。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就是要恶心你。”
“如果不是怕你太早就发现，我甚至想把小杭养在身边，让他做你儿子呢。”
“那些年，我经常在你离开北尧后也偷偷跑出去，跟成峰约会，也会到鸿鸢来看我儿子，再欣赏欣赏秦笑笑的可怜，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快乐呢。”
“秦笑笑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她不是很清高很骄傲很了不起吗？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让她变得低贱，让她跪在我面前叫我主人，让她成为所有人都能辱骂践踏的贱人……”
江宸遇控制不住发抖的手，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她脸上。
随之而来的尖叫声撕扯着人的耳膜，“你有本事打死我，可就算你打死我，你也改变不了事实了。”
“江宸遇，你这个孬种！你不是男人——”
江宸遇什么表情薄云泽不知道。
他只是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对江宸遇和秦瑶之间的事，他没有任何兴趣。
忽然也觉得，唐菱没有来是正确的。
这样一次次重复的心痛绝望，让他来承受就好。
……
水榭兰亭
李子若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薄慕晟生病了。
他是昨天半夜回来的。
她已经睡了。
至于为什么会睡在他家里，说来也话长。
因为她要还债，答应他三个月内随叫随到。
他昨天下午给她电话，说是让她去他家替他收拾一下，做个晚饭。
简直把她当成保姆。
李子若很愤怒，可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又没办法拒绝。
谁让自己欠他钱不说，还欠他一条命。
做三个月保姆而已，她可以的。
等她收拾好房间做完饭，已经快晚上九点，给他打电话，他只让她先等着他。
她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
这一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早上，而她躺在客房的床上。
她知道应该是薄慕晟回来了。
洗漱收拾好去找他，下午还有课，她得走了。
刚到他卧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几声咳嗽。
他卧室门没关严实，虚虚掩着。
她扒着门听了会儿，的确是薄慕晟的声音，咳几声，停了会儿，又咳了几声。
李子若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卧室里的遮光窗帘严严实实的笼着房间，光线很暗。
薄慕晟似乎没察觉到有人推门，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袍，平躺着，黑色丝被随意搭在心口，一只手搭在额上，眉眼被手背遮住，低低咳嗽。
李子若动作很轻的进了门，走到床边，弯腰欺近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