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依然是那些梦境。
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拿出来反复思考。
然后终于在想到某个细节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彻底清醒。
梦里……或者说前世，她好像真的在13岁，对司煜告白过？
他和薄慕寒的争执，矛盾，薄慕寒对司煜的在意，最多就是来源于此。
因为她对司煜告白过，哪怕那时候被拒绝了，可在薄慕寒眼中，司煜就是她如同初恋般的存在。
唐菱的眉心紧紧拧起。
如果前世她对司煜告白过，那这一世应该也是，司煜没有撒谎。
然而她很肯定，自己现在的记忆里是没有这段的。
以往被她故意忽略的一些事儿，在这时候似乎也不敢再轻易忽略了。
比如兮兮说，她给薄慕寒取的那个外号。
忽然就很紧张。
难道，她的记忆真的有问题？
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眉心，薄慕寒语气担忧，“怎么了？”
她躺在他腿上，他一直垂眸看着她。
虽然闭着眼，可她没睡。
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都落在他眼中。
看起来，是有什么心事。
唐菱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他。
好几秒，才谨慎的说：“我怀疑……”
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想像了一下薄慕寒知道她真的对司煜告白过的反应。
有些担心。
他微微蹙眉，指尖落在她的鼻尖，捏了捏，“怀疑什么？”
动作很亲昵，语气却很严肃。
让她明白，如果她不老实交代，后果会更严重。
所以她只犹豫了一秒，就老实道：“我怀疑，我的记忆有问题。”
薄慕寒瞬然一愣，“什么？”
唐菱干脆坐直身，小心翼翼问他，“你还记得，暗夜之王吗？”
薄慕寒当然记得。
他在帝医大那些同学的聊天记录里看到过这个傻逼的称呼。
所以他点头，“记得。”
说着，唇角还微微勾起，“怎么，你知道这傻逼外号是谁取的？”
大有一副她如果说了是谁，他现在就要去灭口的架势。
唐菱清清嗓子，纠结，“你怎么说脏话呢。”
薄慕寒挑眉，“这算脏话？”
唐菱对手指，“这，最多就中二了点，也不至于傻……逼吧。”
她的反应让薄慕寒微微狭眸，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所以呢？”
“这个外号吧，好像、可能、或许、似乎、应该……”
说一堆虚词副词连词形容词，在薄慕寒非常耐心的眼神中，唐菱闭上眼，终于视死如归的说出最关键的四个字，“是我取的。”
安静。
沉默。
死寂。
然后唐菱听到了薄慕寒淡淡的语气，“哦，其实还挺霸气的。”
唐菱咬唇睁开眼，“真的？”
薄慕寒沉声，“嗯。”
唐菱眨眨眼，忙点头，“我也觉得，虽然中二了点，不过还是很霸气的。”
她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你看那些小说里的总裁，都是什么暗狱之主啊，黑暗帝王啊，金毛狮王啊之类的，一听就特有范儿。”
薄慕寒面无表情的听她胡扯，顺着点头，“嗯，是很有范儿，毕竟金毛。”
唐菱，“……”
她抿抿唇，又清清嗓子，回归主题，“其实，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给你取的外号了，是之前兮兮跟我说，这是我高中的时候替你取的。她还说，我告诉她，我以前认识你，你特别冷酷。”
这话终于让薄慕寒正视起来，眉心收紧，“你以前认识我？”
唐菱鼓着脸颊点头，又拍拍自己的脑袋，难受道：“可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薄慕寒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拍。
别说唐菱没印象，他也没印象。
如果说唐菱的年纪小才忘了，他呢？
他比唐菱大六岁，见过面，肯定不会忘。
他皱眉沉思，唐菱忽然又低声说：“其实，还有件事。”
他转眸看她，她眨着眼，“就是，我怀疑……之前司煜说的话……”
司煜两个字从她嘴里冒出来，薄慕寒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去。
他紧紧盯着她，盯得她好紧张，却还是没敢隐瞒，沉默了下小声说：“我怀疑，之前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对他表白过……”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表白过’三个字，已经趋近无声。
可唐菱知道，他听到了。
她低下头，心跳得砰砰砰的。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虽然那时候她还那么小，说感情应该是没什么太特别的，而且她也全忘了。
可上辈子他因为这件事就已经很偏执，这次的话……
她想着，下意识抬头去看他，飞快的一瞟，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一副怕他会生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