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虽拒绝了林喻,但其实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见林佩漪都喝了,也有些好奇酒味儿。
林喻看出她的犹豫,便倒上那么一小杯,推到云娘面前,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喝自己的。
云娘愣了一下,为什么每次她在犹豫在迟疑的时候,林喻总能察觉她的心思?就好像,林喻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没多细想,云娘很快被眼前酒香四溢的美酒吸引了。
往日里她总觉得酒是臭的,因为爱喝酒的男人们身上总是一股酒臭味儿。可现在当林喻推了一杯酒到她面前,她竟觉得酒香诱人。
云娘在林喻的注视下,捧起酒杯,伸出粉红的舌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杯中酒。随即皱眉,难受地吐出舌头。
林喻看了,笑得不行,轻拍桌子:“云娘你真是太可爱了!”
云娘腾一下脸就爆红,一双眸子如盛满春水,慌张地看着林喻:“什什么可可爱!”
林喻喝酒有些上脸,自己眼眸也是湿漉漉的,趴在桌上,晃着酒杯,指着云娘,笑意满满:“你可爱。”
云娘抓紧酒杯,有些语无伦次,脸红,唇红,连带着眼眶也红,像是被谁欺负了,又像是动了情。
林佩漪默默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喝了酒的脑子昏沉沉,她也想不明白,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令她很不舒服,总想去打破。
于是,林佩漪给云娘敬酒,祝她离开许家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云娘自然不好拒绝,她和林佩漪不熟,这小林家也是林佩漪先来的,她怎好意思拒绝,便接受了林佩漪的敬酒,又浅喝了一口。
多喝几口,云娘也觉得酒这东西,初尝是辣的,后劲儿是甜的。
等到酒足饭饱,大家都醉得不行。林喻一改先前醉醺醺的模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喝趴下的林佩漪和云娘,摇头叹气。
先把没怎么喝酒也开始犯困的疯娘送回房间,给她洗漱干净让她上床睡觉。接下来,林喻又分别将云娘和林佩漪扶回各自的房间去,给二人简单洗漱一下,扶上床盖好被子,林喻就打算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林佩漪明明已经醉得不行了,在林喻转身时,突然伸手抓住林喻的手。
林喻回头看她,林佩漪还是醉酒的模样,睁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朦胧,红唇微启:“林喻。”
林喻回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林喻。”
“嗯,在呢。”
“林喻。”
“啧,你……”林喻刚要问到底想说什么,就听林佩漪声音有些不稳。
“你不会偏心云娘的,对吧?”林佩漪在林喻面前,除了疯娘出事那一天,哭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林佩漪有任何脆弱的时候。
直到今天,林佩漪的声音,比以往更柔,更不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林喻愣了一下,随即弯下腰,伸手在林佩漪肩上轻拍了一下:“不会的,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
形容一个人的重要性,有很多说辞,最亲只是其中之一。林佩漪如今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从小到大只是被大林家折磨,还未遭受过情爱的苦,就连许元生说的喜欢,也未曾骗过她。此时的她,只是听见了最亲两个字,便放心地松开了手。
林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二天,云娘起得最早。还好昨晚的酒喝的不多,而且酒也不差,今儿个起来头倒是不疼。
现在云娘不必再去许家地里干活,她走到林喻那五亩药田里,乍一看见隔壁田里的许家人,还有些恍惚。
许家人更是看她没好气,白眼扫了她几眼,嘴碎的许老太又开始大声指桑骂槐,什么白眼狼,什么克夫命,难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云娘都当没听见,现在五亩药田,林喻全交给了她打理。每日七十文的工钱,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尽数放进了自己的小金库。
而许家失去了五十文的进项,心里别提有多气了。失去了云娘每日五十文的进项不说,还失去了最大的劳动力。平日里,做饭洗衣做家务是云娘,下地干活也是云娘,云娘一走,家里的活和地里的田,就都落到了许家二老身上,家里那个好吃懒做的许老二,知道没了林喻五十文的工钱,连地都不下,就在家里躺着睡大觉。
许元洪也是个不懂事的,往日里许家二老惯着他,因为平日里许元洪养得再熊,那折磨的都是一直照顾他的云娘。现在云娘走了,许元洪昨晚上一晚都在哭叫,没有云娘哄他睡觉,他就满屋子跑,穿着鞋在床上蹦,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最后还是许老二被吵得发火了,抄起藤条抓住许元洪就是一顿暴揍,抽得许元洪身上全是血痕。许元洪被打怕了,也哭哑了,最后一边哭一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