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喜欢提及过往?”钟晚感觉到什么,“既如此,便不提。”
“你是自愿来娶我么?”青雨注视他的目光,只问了这么一句。
钟晚犹豫刹那,“原本不是。”
“我明白了。”
“不是这样的,”钟晚怕青雨误会,“原本臣入宫只是向陛下述职,献青鸟诞礼,李丞相却突然提到驸马之事,陛下则直接下旨许臣为驸马。臣本惶恐,不知公主如何性情,如何作风,怕日后相处不合。”
“此刻呢?”
钟晚本不敢直视青雨,此时才凝视青雨:“得见公主,方知世上竟有如此惊鸿,公主温柔如水,通明事理,此刻臣愿以余生相托,终生不负。”
“终生?”青雨唇角轻轻勾起弧度,“你知道终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你活多久,多久就是终生。年轻人冲动一诺,过几年心性一变,便容易毁诺,我不信你。”
“公主。”钟晚立刻就要举起手,被青雨一把拦住。
“不要向青鸟神起誓,我不信的事情,她也不会信。”
“那么公主想要臣如何证明?”钟晚眼神坚定。
“你当时在吧?”姜帛问朝自己走过来的李宴然,“陛下为何会突然给公主定下驸马?我兄长呢,不考虑了吗?”
“不是你自己说你兄长配不上公主吗?”
“难道别的人就配得上吗?”
“配不配得上,终究要看公主喜不喜欢。”李宴然道。
姜帛不屑地哼了声:“她喜欢?她谁都不喜欢,她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还能喜欢谁?欸,你怎么回来了?公主呢,你不跟着公主守卫吗?”
“哦,公主说她还要跟驸马再说会儿话,让我先回来。”
姜帛一听,顿时就炸了:“你让他们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你这帝卫首领怎么当哒?!”
李宴然:“那你去。”
“你说的啊,”姜帛粗鲁地把兔子塞进荆泉怀里,起身瞅着李宴然冷漠的脸色边走边试探地道,“是你让我去的,不是我自己想去,我说了我不去,你非要让我去。”
李宴然没有表情地盯着她。
“那我可真就去了啊。”
“去哪里?”青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帛唰一下停在原地,匆匆背过身去。
不知道在躲什么。
“公主。”姜帛听见李宴然如此称呼青雨。
她正要转过身来,又听见李宴然唤了声:“驸马。”
姜帛立刻疾风般扭转回身体,就看见月色下青雨身侧还站着一名男子,那男子温润如玉,有翩翩风度,就是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
“是你!”姜帛怒目圆睁。
钟晚瞳孔也愣了一瞬,“小县主如今都出落成这般模样了?”
“而你这东西长得还是如此不堪入目。”明明方才姜帛还觉得钟晚生得俊俏。
“小县主说笑,皮囊不过外在,终将老去。”钟晚回道。
“你不是考科举去了吗?做什么跑宫里当什么驸马?”姜帛不客气道。
青雨没理他二人,从荆泉怀里抱过兔子往殿内走去。
姜帛想叫住青雨,但又想先骂钟晚两句。
钟晚目送青雨离开,才对姜帛道:“你我二人之事皆儿时戏言,你没同公主说吧?”
“正要说呢。”姜帛道,“你这个负心汉,当初明明说喜欢我,现在转眼就喜欢别人了。”
“转眼?”钟晚莫名其妙,“都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如何就转眼了?再者说,当年是你自己将我赶出侯府去的,说是你要进宫守护公主,让我不要妨碍你。怎么今日我却成了负心汉?”
“那我现在反悔了嘛。”姜帛强词夺理,“我不管,你既然会对我变心,就难保不会对公主变心,你这样的人,不牢靠,当不得驸马。”
姜帛又上下瞅了钟晚一眼,“再说了,公主难道还能看得上你?”
说到这里,钟晚理了下前襟,“被你说着了,公主的的确确看上了在下,还约在下明日湖上泛舟。”
“不可能!”
“骗你做甚?明日公主出门,你必护卫身侧,届时你便知道在下所言非虚。”
钟晚抬头看了眼月色,“青鸟诞已尽,在下也要尽快离宫而去,小县主早点休息。”
钟晚刚转身离开一步,姜帛一脚突然踹上去了,踹得他一踉跄。
钟晚却只是反手拍了下衣袍,边笑着离去边对姜帛道:“君子以厚德载物,吾不与小县主计较。”
钟晚离开,姜帛恨恨跺了下脚。
李宴然和荆泉始终默默站在旁边,待姜帛也离开,荆泉才问:“我还以为她当年真的对钟晚一点意思都没有呢,原来是余情未了啊。”
李宴然瞧着荆泉:“你觉得她真的在意的是钟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