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脚步一顿,唇线抿直。
他能感受到这句话的异常。
因为常态的她,总是在意他的感受、紧张他的情绪的。至少也会在爽约时说明遇到什么事情才不能来。或者另约时间,安抚几句“不要生气”之类的话才对。
但是没有,这条消息言简意赅到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从乔手指悬在虚空,几分钟过去,也没能等到她的下文。
他思索片刻,只当她是真的有事,也没有过多询问,回了一句:【好。】
只是他没想到,这天之后简愉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再没给他发过消息,再没在他眼前出现,就连周五上午的课都一连旷了两周。
期间他问过几次,直等到深夜她才会回一句“有事”,就再无其它解释。
甚至有一回他特地买了电影票到宿舍楼下堵人,分明见她大老远的看到了自己,然后立刻调头逃也似的跑开了。
他固然是有一些不能与人亲近的缺陷。
倘若简愉知道这些后决定远离他,这无可厚非。但现在他确定这件事没有暴露,那么她躲着自己,就一定另有原因。
实验室里,师姐陶宁见他心不在焉,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从乔抽神,淡淡回:“没什么。”
“活都干的差不多了吧?”
陶宁没计较,转而指向旁边一个微胖的男生,俏皮道:“晚上葛煜请客,见者有份,一块儿去呀?”
葛煜接收到她的眼色,也跟着补了一句:“……啊,是啊,一起呗。你来实验室也有段时间了,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见大家都在收拾,从乔也大致理了理资料:“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
“晚上又没课,你还有什么事?”
陶宁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话赶话地多蹦了一句:“该不会还想着去找简愉吧?”
从乔动作一顿,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同个实验室这么久,陶宁清楚他是不怎么社交的,唯独对简愉例外。
她的宿舍就在简愉前头那栋,前几天从乔在楼下等了一夜,她在阳台上都真真切切的瞧见了。
为了那种女人,值得吗?
陶宁被盯得怵了一下,却仍坚持为他打抱不平:“她最近一天到晚和冯岑晨黏在一起,哪还有空理你啊?”
从乔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冯岑晨是谁?”
“你不认识冯岑晨?!”
葛煜张大了嘴,满脸惊讶:“就算你入学晚,没赶上早两年的那事,但总不会连校园论坛都没逛过吧?他很‘有名’的!”
他反应会这么大并不奇怪。
毕竟那件事不仅曾经在论坛上炸开了锅,更是一度上过社会新闻,乃至隐隐有些影响到这两年的招生。
从乔就算不看论坛,难道在报考都没有了解一下学校吗?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他选择这个学校、专业,都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巧合”而已。
从乔锁着眉:“早两年什么事?”
“……”
也是难得遇上这么个“原始人”,葛煜噎了半天,最后吞吞吐吐地冒了句:“……就、就冯岑晨为了简愉自杀了啊!”
“哎哟,这事有点复杂,我也转述不好,你想知道还是自己去论坛看吧。”
陶宁也是才认识到他的“原始人”属性。
不过这就说得通了,就是因为还不知道简愉的真面目,才会被耍得团团转。
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论坛里的内容被删得残缺不全,她也不无乐意的帮忙补充:“我也是好心劝你一句啊,她的那些花言巧语,你可千万别当真。”
“她就那样一人,花花肠子,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对感情从来不过心的。你是不知道大一那会,有多少男生围在她身边转,也没见她对哪一个认真了。要不是后来冯岑晨自杀了,她到现在都不一定消停呢。”
葛煜看得出她对从乔的心思,但听这话多少有点落井下石了,便试着拦了一下:“欸,你也别这么说,她其实也是受害者。”
陶宁瞪了他一眼:“她算哪门子的受害者?我看是玩火自焚还差不多。”
“冯岑晨都把她‘那样’了,还不知道避嫌,这一找来还真敢继续往一块儿凑,你就说她是不是自作自受吧?”
“那样”意指什么,葛煜相信从乔已经听出来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磁场是可以瞬间冷却的,冻得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赶忙使眼色制止陶宁:“你少说两句吧。”
“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