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声音也冷了下来:“为什么。”
“就晚几天!”
工作上,多大的困难她都可以临危不乱,却会因为他忽然冷下来的一句话,瞬间乱了阵脚:“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确认安全后马上就让你搬,行不行?”
从乔蹙着眉,敏锐地质疑道:“安全?”
搬个家,为什么要确保安全?
“……”
简愉呆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说漏嘴,表情渐渐有些不自然。
她抿了抿唇,想不出合适的转折,也不想和他撒谎。
顿了顿,还是尽可能轻松地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就、昨晚,好像有人偷跑到家里了。”
“但什么都没发生!我报了警,也跟物业报备了,什么都没查出来,可能只是我最近忙得出现幻觉了,不一定是真的。”
“我就是不太放心,想再观察几天看看,所以想让你晚几天再搬。”
她自觉说得还挺诚恳的,可从乔的神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至谷底,紧绷的视线里,透着对她无话可说的隐忍。
“……”
简愉慌了神,下意识攥住他的手,悻悻地抠着他的手心:“……你、怎么了?”
“你报了警,找了物业。”
从乔默了默,半晌才冷冷地接着说:“却打算瞒着我?”
有人入室,哪怕只是梦境,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她恐惧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不是他。
如果不是被他发现,到现在她还要瞒着。
何况,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那她为什么要报警,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为什么还要、确认安全?
“我……”
简愉说不上来,心虚之余,缓缓地低下了头。
尽管她表面看来还算镇定,但要说完全不害怕,那肯定也是假的。
她当然想到了他,昨晚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但从入室人的行为来看,很可能就是一个觊觎她的变态啊!这样的人要是碰到从乔,会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她想象不到,只能尽力防范。
他是她要保护的人,又不是什么挡箭牌。
从乔忽然把手抽出来,转而用虎口托着她的下颌,黑沉地视线便能径直撞进她的眼底。
嗓音低沉而冷肃:“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今天就搬,要么,永远别让我搬。”
简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做这个动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囊住她的半张脸,迫使她半仰着头,便于让所有的微表情,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他是爽了,简愉却觉得有点发囧。
因为两颊被锢住,肉都挤到了一起,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偏偏她还不敢反抗:“……非得、今天吗?”
搬是肯定得搬的。
就是这个时间,真的不能商量一下吗?
从乔的眼帘垂下来,黑眸里最后一丝情绪也已淡去,让他看起来像个没有感情的冰冷机器。
同时无声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
一言不发就把她拿捏地死死的,简愉沮丧又不甘地在他掌心里动了两下:“那要不、我先回去,再把房间收拾一下?”
半个月没进那个屋,灰估计都落八层了。
她自己当然是没什么讲究,这不是得给人留下个爱干净的好印象。
最重要的,她还是不放心,得抓紧时间回去再确认一下,危险是不是真的已经远离。
可从乔却说:“不用。”
而后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缓缓松了手:“你去宿舍睡一会儿,下班直接带我过去。”
简愉下意识拔高了声音:“这么急吗?!”
从乔睨她一眼,淡淡地激将:“还有东西没藏好?”
“怎么可能!”
简愉吓得眼睛都睁圆了,立表忠贞道:“我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
从乔当即呛了一声,耳廓莫名红了起来,半晌才艰难地把思绪拐了回来:“那就、去宿舍等我下班。”
……
在外头吃饭耗时比较久,两人再回到医院时,从乔的上班时间也快到了。
他把人带回宿舍,看着她窝到床上,老老实实地闭上眼后,才轻悄地转身回了诊室。
原本身体就有点透支,折腾了一夜没睡,中午又吃多了。
简愉是真的困了。
一闭上眼睛,那些纷纷扰扰顿时烟消云散,没过多久,渐渐放缓的神经,就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继续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