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静似乎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甚至还双手抱臂,直接绕过她跟从乔说:“人我收到了,谢谢你送她回来。”
简愉:“……”
Excuse me ?我是快递吗?
尽管面上不显,但从乔多少也是有点出局的,毕竟是他们没选好地方,差点在别人楼底下接吻在先。
最终也只能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由着她把人领走。
可直到上了楼,简愉还是十分愤闷,把门拍上就开始控诉:“坏人好事是会折寿的你知道吗!”
“无所谓。”
林静把包挂在墙上,边进屋边说:“我们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
简愉跟在她身后换了拖鞋:“所以你们唯物主义者,都这么见不得人好吗?”
“哦,这个倒跟唯物主义没什么关系。”
林静不走心地解释道:“只是我单纯的、不想每天回来都想起那种场面,容易影响睡眠。”
“那种场面怎么了!”
简愉非常不认同这个观点:“不应该想起来就觉得空气里都是粉红泡泡吗?”
“我又不是宁昕。”
林静白了她一眼:“没事就赶紧洗洗睡,我明早还有课,没工夫跟你探讨这些没营养的事儿。”
“你先洗吧。”
简愉也失去了斗嘴的兴趣,摆了摆手就瘫到沙发上,算着教室公寓到学生宿舍的路程,掐着时间拨了个电话。
不让她腻歪,煲个电话粥总可以吧。
她心想着这次应该不会再被拒绝了。
可通话音却依然是响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快要开始怀疑这个信念了,那头的嘟声才被切断。
从而传来一声宛如溺水般的、闷重的:“喂。”
“……”
简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接?刚到宿舍?”
“……”
从乔默了一会,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到一会儿了。”
到一会儿现在才接?
简愉刚想表达不满,又乍然想起了什么,神情随之一滞:“……你是不是、在听铃声?”
上午就是这样。
她亲眼看到他听着这首歌的状态,整个人都有些发怔,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动不动的,看着都有点、痛苦……
“……”
从乔闷了许久,最终还是吁了口气,如实道:“嗯。”
这首歌对他而言,就像个美好的泡影。
曲终人散的意境,听着总该叫他清醒、叫他认清自己。
他想听又不想听。
一如这些年,对她想见又不想见。
设置成专属铃声。
听着歌、就不会去接电话,想接电话、就必须切断铃声。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想阻止自己去听这首歌、还是阻止自己去接她的电话。
却怎么也没想到,验证这个结果,需要历经四年。
他不想再次陷进泡影里。
那么听到这首歌,就该想起当日的下场,就该知道清醒一些,不要再给她花言巧语的机会了。
所以,每当听到这个铃声响起时,他的心里都是一阵强烈的挣扎。
包括刚刚这一次。
“……”
简愉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莫名有些不安,即便知道他是在贪恋自己的声音,也依然深觉这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她顿了顿,终于温吞地开口:“把铃声删了吧,还……怪不吉利的。”
从乔没说话,呼吸也渐渐消失。
不知在想些什么。
简愉有些慌了。
她深知重逢来之不易,他能再给自己机会,更是她梦了千百回才求来的真实。
她不想、也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以前的事,都忘了好吗。”
她抿了抿唇,按捺着将要剥离的心跳,轻声和他商量:“下次,我再唱一首更好的给你,行吗?”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像是在深海之中、将要溺毙之前,忽然被灌了一口氧气。
从乔溢出一点呼吸,终于得以喘息,在冗长的平复过后,终于低声应道:“……好。”
简愉虽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却像被掏空似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惊险。
又在有惊无险的余味中,带着矛盾的霸道与央求,声线颤动地跟他闹:“那你下次,不许这么久才接我电话了!”
从乔也似从她的语气中找回一点安定。
再一次确认现在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后,纵容的答应道:“好。”
气氛总算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