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时间太久, 你给忘了?”
从乔猛地回头看他,冷透的眸子里, 有要他闭嘴的意思。
“你别这样看我。”
颜顷往后避了避:“搞得跟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被我伤害了似的。”
同窗六年,颜顷早已看破他这副看似坚毅的皮囊底下,藏的是怎样一份卑微。
忘是不可能忘的。
想忘,才真是有可能。
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就理性而言,颜顷还是更愿意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所以即便是他想忘,一切就能如他所愿,不再重蹈覆辙了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而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提醒这一点:“你是不是还忘了,你那大半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了?”
“忘了也不要紧,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她始乱终弃,当着全校的面抛弃你的事,这我就不说了吧?除了上课科研,所有时间都泡在操场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吧?”
“大冷天,反反复复地发着高烧,一听说她挨了骂,人都快死了都要爬起来帮她删帖,连续盯了几天几夜,还非得等到没人再敢引战后才放手。”
“怎么样,人记着你的好了吗?”
单是做为旁观者,这么陈述一遍,颜顷都一万个替他不值当。
话说到后面,看着他依旧冷然的脸,更是有点气自己这“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操心劲。
他忽地愤然起身:“就这样你都不长记性?她这才出现几天,你就又打算跟她好了?!”
从乔铁青着脸,唇线抿地格外平直。
沉默半晌,才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在警醒自己,低语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
颜顷自认算是个好脾气,可在他的这份卑微面前,还真的是自愧不如:“那你前天回学校干嘛?!”
说着又伸手指向墙角的一束玫瑰:“那又是什么?!”
明明医院有地方住,没事都不会往学校跑了。
明明永远冷这张脸,从来不会接受这种示好。
从几天前起,医院就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
开始他还没在意,直到刚才曹院领着人视察经过他们科时,意外看到了那道还算熟悉的身影,他才顿觉恍然大悟。
也是在同一时间,火气噌天直冒。
他是真不知道简愉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但:“做为朋友,我才来提醒你一句,要是不想重蹈覆辙,再经历一遍当初的苦痛,劝你还是狠点心,趁早了断的好。”
“当然,你要非是不信邪,想再试一试,成了,我祝福你,没成,那也是你活该,别指望我还会再去操场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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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愉心里发虚。
没想好怎么解释,本来就没敢轻举妄动,加上从乔在上门诊,就更不好随便打扰了。
在外边等了一会,万霏突然来电,说公司有急事让她回去处理。
她接着电话就匆匆走了,车开到一半才想起要跟从乔说一声。
但开着车不方便,愣是等到了公司才把消息发出去:【我有点事先回公司了,明天过去签完合同就去找你。】
她拿着手机等了一会,没回音。
想了想,又开始输入:【今天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跟别人才是逢场作戏呢,跟你怎么可能!】
【真的!你要不信,我就只能给你写血书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音。
等她开始觉察有点不对时,万霏就已经抱着一大摞文件逮着她了。
这几天,简愉多少是有点不务正业了,别的项目上的事有点积压和突发情况也是难免。
她抓紧时间上手处理,也就没太顾得上这头。
等忙完再想起来时,就已经到了深夜。
她解锁手机,连续刷新了几遍。
还是没回复。
她莫名就有点心慌,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万霏又突然来了一句:“不是说不看脸了吗?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可别告诉我投资综合医院,就是比专科医院有利。”
简愉分神看了她一眼:“年纪轻轻的懂什么。”
“我是不懂。”
万霏也不含糊:“这不正等着您来给我解释解释吗?”
简愉盯着手机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打过去,毕竟他今天也没有明确和自己表过态,万一这通电话又被拒接,再被事态弄糟可就不好了。
但想到明早就能见面,她也总算是稍稍安了点心。
这才放下手机和万霏解释:“董事长的诉求公益加盈利,知道什么是公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