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乔无声地深呼吸,最后却还是禁不住想咬牙:“是!”
他哥初三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么高好吗!
“……哈?”
简愉听这愤愤的声音,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忍笑忍的辛苦,却也没继续往他的痛处戳:“初三的话,那不是没几天就要中考了?”
“就算没有作业,卷子总该不少吧?”
从乔闷哼了声,搭理的很是勉强。
卷子是不少,可他早就刷完了。
反观她摆在桌上的各科作业的完成情况,他真想呛一句: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简愉听他声音闷闷地,浑然不觉其中的不屑意味,只当是熊孩子不想写作业,又被自己气到了,得哄。
很快就放软道:“那你就陪我写一会吧。”
“不然我一个人写作业,多无聊啊。”
从乔:“……”
他最原始的初衷,是觉得哥哥在见到她之后,病情就好了许多。
给她打电话,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目的,全然不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虽然目前为止,都还算可以忍受,可他终归还是希望她赶快闭嘴的,便遂了她的愿,把做完的卷子抽了出来。
谁知她安静倒是安静了一会,听他迟迟不落笔,忽然又抬头冒了一句:“不会做吗?”
“哪里不会?”
简愉一脸认真地往边上凑了凑:“姐姐教你~”
“……”
从乔看着桌上的习题,但凡是打开的页面,都能发现不少错题。
又不自觉看了眼她的表情,确认是“一脸认真”后,更是满心无解。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被调侃多时,从乔竟也鬼使神差地起了点“以牙还牙”的心思,笔尖“笃笃”两下,随手挑了一道动点题。
还细心贴心耐心地把题目完完整整念了一遍。
“……”
简愉梦回初三,脑海中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个小点,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处乱逛,怎么抓都抓不住。
有没有必要一下就挑这么难的题啊!
高中生不要面子的吗!
“咳……那什么。”
她一脸菜色地清了清嗓子:“要不你回头再问问老师?”
“呵。”
从乔像是被压制已久的工农阶级,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忽然就拨云见日、神清气爽了起来。
简愉虽然丢了面子,可听这沉闷地小鬼笑上一声,不由也升华了点儿成就感,权当是舍命陪君子。
“我能力有限。”
她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也没强行找回面子,只实话实说:“有问题你还是可以问,会做的我就教,不会的你就先留着,回头再一起问老师,怎么样?”
“……”
从乔没答,只是再次看着她低头时,摸着盲文缓慢书写的模样,莫名就有点不自在。
两人默了一会。
她没再多说什么,他却自己提了笔,半真半假地刷起了题。
直到看到她连一道拆括号题都解的费劲时,才终于没忍住,别扭的“喂”了一声,现编了一道题“问”她。
高中数学需要初中的基础。
从乔发现,她是因为初中的知识点不够牢固,才解不开眼前这道题,于是就编了一道初中的题来巩固。
题不难,简愉很快就解出来了。
在洋洋自得的同时,还惊喜的发现,连自己手上这道题都会做了!
再之后,他问的问题越多,她能解出来的题也就越多。
从乔有意掩饰,时不时也会问上几道毫不相关的提醒,以免被她发现。
而她沉浸在解题顺畅的满足里,心里美滋滋的,竟也全然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
她费心调动他的情绪。
他暗自辅助她的学业。
只一点,从舟依然没有要转回普通病房的迹象。
这天,简愉放学再过来时,只觉得他的低迷已经溢于言表了。
做作业时,她终于摸出上回买来的糖果,一脸淡定地问:“吃糖吗?”
“不吃。”
从乔沉着脸拒绝。
“吃一个嘛。”
简愉听不见似的,兀自撕着包装:“可好吃了。”
“……”
从乔看着包装上柠檬被挤出汁的图案,以及下方生怕人注意不到的字样:无敌酸爽!酸到你睁不开眼眼睛!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骗瞎子呢!
眼见她撕完包装,从乔大事不妙地往边上躲了躲,却还是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简愉凑近,一把按住他的肩,边拿着颗糖在他脸上乱怼,边软磨硬泡道:“我看你现在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吃点酸的,没准心里的酸,就被嘴里的酸给淹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