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愉想了一下:“您可以理解为,有反转的故事才比较精彩。”
“或者说。”
她的眸光有一闪而过的锋芒:“我并不想给他留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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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
大风剥去了树干最后一层外衣,只剩枯瘦的枝条,坚守在生长的土壤里,迎接风雪的洗礼。
丁铭半仰在工作室的皮质沙发上,隔着偌大的落地玻璃,看窗外的萧索意境,神情有些滞涩。
几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早了一些。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了两声,将他飘远的思绪缓缓拉了回来,他懒怠地收回视线。
电话刚一接通,咒骂声就接踵而至——
“你个狗杂种,说什么把人拖住就行,不难对付,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老子现在工作没了,前途没了,还得去坐牢?!全他妈是那臭婊子的手笔,你居然跟我说这种人不难对付?!”
“……”
泄露商业机密,毫无疑问的商业犯罪。
汤弘光这一把,不仅让老东家选择弃子,连同对手公司因为情报错误造成的巨大损失,都一并算在了他头上。
两边不讨好不说,还有牢狱之灾等着他。
算是真正的玩完。
铁人如山、无人相帮。
汤弘光套着手铐认清了这一点,被捕前强烈要求打上最后一通电话,才有了这失控暴走的一幕。
丁铭把手机甩到茶几上,听着对面的喋喋不休,却全程像个局外人似的,只等桌上的白茶浸泡到了火候,拾起茶杯喝了一盏,才不紧不慢地说:“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他的述求只是把人拖住,该给多少钱,这都是谈好的。
至于汤弘光擅自拉她去顶锅,这笔账,坐牢都是便宜的。
“去你妈的自找!”
“要不是你让我看着那臭婊子,她能起这反骨去调查我?老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他妈拜你所赐道吗!!”
“我告诉你,老子要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汤弘光笃定这是个有钱少爷,虽然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又能不能把自己捞出来,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也猜到他那自以为是的深情,最害怕的是什么,便戳着他的命门说:“就你那点龌龊心思,老子要是给你抖了,看那臭婊子到时候是恨你还是恨我!”
丁铭面无表情地斟着茶,任由滚烫的茶水溢出杯壁,在指间涟漪,脑海里恍然浮现几日前那近乎冷漠的一句“随你信不信吧”。
他极轻地“呵”了一声,很快又是极端下的冷血模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来兴师问罪。”
“你以为你不说,她就不知道了吗。”
“她要是半点没起疑,你这下场又是哪里来的?”
“蠢货。”
他放下茶壶,笑意尽收:“老实在牢里待着吧。”
……
丁铭辗转回了办公桌上,熟练的从电脑深处调出了一个加密文件。
这些资料,他收集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得不说,实在精彩。
单从信息量来看,就算是没有他,这个从乔,也绝不可能过得了叔叔阿姨那关!
他一直忍着没动手,当然不是出于什么悲悯之心。
只是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些信息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又该怎么做,才能了无痕迹地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可现在看来,后者似乎无法避免。
这样也好,许多顾虑也就不足为顾虑了。失去一点信任,换事情进展地更快一些,也未尝不可。
这一次,他不会再打无准备的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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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弘虽然光走了,但遗留下来的案子却还要继续。
以简愉目前的职位和能力,自然是不可能全权包揽的,但就算是要重新分配,对这些案子最熟悉的人却依然是她。
许多事情,就免不了要经她手。
所以即便是恢复了“自由身”,加班的情况一时半会也没能得到很好的缓解。
等她把琐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一切又重新回到正轨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下旬。
距离元旦晚会看看不足两周。
早前事情太多,排练旷了好几回。
文艺部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天的排练要是再不出现,节目就免不了要被取消了。
简愉接到通知,二话没说就冲进了办公室。
这段时间,方博文说到做到,把她编进了自己组里,提前转正不说,还让她介入了几个不错的案子,大有要重点培养的架势。
最重要的事,对她的考勤态度还算宽松,非常爽快的批了她的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