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春醉近日还算好,并未起药性。倒是浮云有一日见了他手腕上伤口,喋喋不休的询问,吵的裴枕忒烦。
他今日下山是为了躲个清净。但这暴雨却将他困在了画坊里,没想却遇到了更吵闹的。
雨气大,裴枕鼻尖就嗅得到些草木的潮湿,也包括这个女人身上的蔷薇花露。说起来,倒是有些想念的。
裴枕抿唇:“我昨日做了一个梦。”
“做的什么梦,让本大仙人掐指一算来给你解梦。”霍枝听完皱了眉:“梦见你死去多年的阿娘在同你说话?”
她记忆中很少能梦到亡故的母妃。这等好事,怎么不落在她身上?
却不是骗她。昨日梦的后半段,的确梦到了母妃。
母妃戴着那耳坠子,同他苦口婆心的说,“小九,不管如何皇兄是你在世上唯一至亲,你们千万不要因为小事生了嫌隙。如今他有了难处,你要多多帮帮他。”
母妃就是到了地下,也因为皇兄和他的关系担忧么?她当真偏心。
都不问问自己为何不做僧人了。
那皇兄已经是当今圣上,还能有什么难处?裴枕思绪纷杂。
“嗯,醒过来就忘了,许也是不太重要的事情。”
便是真如他所言不重要。为何这男人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抑郁。倒像是个大小孩闹了不愉快,闷着不说话似的。
她也不会是个安慰人的。哈哈笑说:“你阿娘一定在梦中教训你了,谁让你对我不好。”
裴枕表情微妙起来。若是母妃还在世上,必定也喜欢这女人的性子罢。她喜欢热闹的。
霍枝见他不出声,“我来找乐子,乐子没找着。现在气的很,都是因为你!”
“这样。”裴枕幽幽的看她一眼,对她招招手:“那还得请你走近一些,让我看看姑娘可是被气哭了?”
“……”
霍枝抿了抿嘴。她无需多做考虑,扯掉头顶的帷帽:“你过来,给我咬一口。方能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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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黏糊到了一起。霍枝有些没想到。
她起先还只是想讨他厌烦的。和他拌着嘴,说着说着就想动手。
裴枕也丝毫不让她,甚至理直气壮的开始教训她起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反正后面还有更离谱的。
外头雨声不小,王柔抱着画轴站在外面,笑盈盈的问:“主子,您今日可是专门来看阿柔作画的?外头来了岭南王府的人,阿柔这才被耽误了,还请主子别见怪。”
屋内,两人已经扭到了一起。气喘吁吁。
“你专门来看王三娘?”霍枝凑近裴枕侧耳小声问。
男人打量她一眼,撩起她已经被暴雨打湿的红衣,深深浅浅的湿透了。
那门外王柔似乎还想进来,声音听起来近乎谄媚:“爹爹总说阿柔就算连一辈子的丹青,也比不上主子分毫,若是有机会被主子指点一二。”
“哎呦,她可是让你指点一下呢!”她轻咬男人的耳廓。
裴枕抬起手拍了她的后背,目光游离在纤细骨架上,“你便是不能安稳些。”
安稳个屁,霍枝没这东西,冷哼一声:“怎么,还不让人家说了?”
“禁声。”
“那你让王三娘进来看看,她家主子在做什么趣事。”霍枝仰起头,手放在裴枕肩头,“肩绷得这么紧,可是紧张了?”
让他厌烦足以,还要什么脸皮。裴枕被她点的浑身着火,手腕间半新不旧的伤疤,发着痒。
唇角却已经被舔了。裴枕总觉得这女人今日是抽了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也分明对她提过,自己不喜欢她以命令的口吻同他说话。
霍枝把他的手推上去,照着话本里的桥段,这回是要到了富家千金威胁穷书生。她依葫芦画瓢。恶声恶气的说:“你若是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考虑什么?”从他身上下去?
“自然是考虑放过你啊!呆子。”霍枝轻哼一声。
裴枕微微垂眼看着她,倒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借来的胆子,居然会如此戏弄他:“枝枝,你过来些。”
霍枝她已经快贴上他了,好不好。还要如何过去?
她慢慢的推,鬓发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嗓音是这般柔媚,到底是谁不犯过谁!
“主子?阿柔可近来了。”本是画院里临时搭建起来的茅草屋,没有门锁这样的东西。王柔推了门,正准备进去。
霍枝却已经被他反压在身下,她怎么没吓跑穷书生,反而成这样了?这怎么和话本子里说的不一样啊!
她看了一眼四周,都能听到外头的飓风,呼啦呼啦的吹过头顶。裴枕却贴上来,一口咬在她脖颈上,在原先早淡掉的位置上重新烙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