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老大和沈专员在这趟埃及之旅中,培养了深厚的革命友谊(?),那老大请沈专员到家里做客,合情合理,不应该是这种结果啊!况且看沈专员的样子,意外地很冷漠……
觉得肯定有哪里不对的山崎忐忑地给老大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老大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怎么样,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吩咐他们在中国照看着点沈专员,就挂了。
“怎么样?老大发脾气了吗?”几个人围上去好奇地问。
山崎脸色很难看地摇头:“没有……”
“哦——”大家异口同声:“那完了。”
他们几个也跟着家主有一段时间了,在脾气方面还算是了解家主的。
神行佑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他要是肯发脾气、肯多跟你废话,那就还不要紧,反过来,他要是像个成年人一样冷静而不动声色,那肯定是非常不爽了,指不定在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呢。
“这什么情况?”几个人都很郁闷,本来是件特别好的差事,突然搞成现在这样,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左右为难。
别说他们了,沈龙杳这反应就连家主本人都摸不着头脑,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于是山崎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大西洋的游轮上,等来了老大。
老大?!
底下的黑衣人们下巴都要掉了,看着他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他们面前,墨镜一摘,身残志坚:“人呢?”
山崎指指船下,再看看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腿:“还在下面……老大,你怎么来了?你的腿没事吗?”
神行佑一脸坚强:“没事。他还好吗?”
“沈专员看上去一切都好。”加藤赶紧回答:“就是脸色不太好,失血问题,其他都没事。”虽然在电话里老大就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怎么不上来?”
“听军团的人说还得养伤。”
“多久?”
“两个月……”
神行佑皱眉:“这么久?”
“老大,我看沈专员也不想待着,但这是之前那位军团高层下的命令。”
那位高层当然就是路景泉路老板了,路景泉之前派了个人到日本与神行家交涉,传达军团方面的意思:看望沈龙杳可以,但神行佑不许去。
神行佑没见到真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高层了,但沈龙杳毕竟是军团的人,又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理亏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或许是爱才怕被挖墙脚,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手下的专员以身犯险去救敌对阵营的人,所以生气了?(对此家主在心里吐槽路景泉这老板当得也太小气了。)
不管怎么说吧,这位高层不愿出面也不愿交涉,叫他莫名其妙地碰一鼻子灰。
平心而论他和沈龙杳的相处不算愉快,也谈不上关系有多好,只是各有目的的一次同行,虽然老觉得沈龙杳很熟悉,但他绝对想不到对方会为了救他而受伤。
除了想道谢以及必要的酬谢之外,他更想当面问问为什么,他记得当时被紧紧抱住时的震惊……和心安。
心安……并不是说有人给他当肉垫和挡箭牌的心安,而是说当时哪怕就和沈龙杳一起死了,他也一点都不害怕,不犹豫,不退缩,也不需要退路的那种心安。
所以一听到山崎说沈龙杳拒绝见面,他第一时间就从日本赶来了,在赶过来的途中又莫名的心慌。
“老大,你要在这里等吗?
神行佑躺在躺椅上枕着双臂,盯着自己受伤包扎起来的腿出神,打定主意要死等:“等。”
……
与此同时,深海之下的神泉,场面一度焦灼。
路景泉刚刚说了要沈龙杳在这里静养至少两个月,还没过半天,他就待不住了。
他要去芬兰救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前不久才死过一次?”路景泉连叹气都懒得叹了:“克莱尔是重监,又是盛宴的监狱,除了交涉谈判之外,不能硬来。”
“那谈判结果怎么样?”
“还需要时间。”
“他等不了。”沈龙杳当然不会寄希望于和纳尔西那种人谈判,从一开始知道霖被关在克莱尔,他就做好了硬闯的准备。
沈继饶在一旁踌躇:“杳杳……”
“爷爷,如果我不去,他有可能会死,您还记得我们答应过思川什么吗?”
“记得。”老爷子看向一旁的路景泉:“唉,我答应过思川会尽量保护霖的……小川和霖,也是我的好孩子啊。”
纳尔西是不会放人的,克莱尔在以他为首的党派手中,监狱里的异族从来都是只进不出,能出来的全是尸体,他们都深知这一点:“我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路景泉管不住他,当初签订的合约里明文规定无权干涉专员意向自由,于是只好说:“你的命不是我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