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将手稿收起?来打算以?后看,四下环顾:“书房的主人去哪了?”
格维尔谨慎地问:“你说的是?他的哪个部分?”
珞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头啊。”
格维尔指了指最里面的书架:“哦,头在那?儿。”
珞珈走近了一看,发现最里端的书架和墙壁之间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她无奈地对格维尔说:“除了头,身体的其他部分这不是?也在吗?”
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人影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珞珈看清了他的脸。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一个人。
他的长发从?发根到发尖都白得发光,双眼是?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皮肤白到透明,甚至能隐约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这就是?水系法师埃里克.弗里曼。
“你是?谁?”
弗里曼问道。
他的声?音十?分平淡,仿佛是?在询问一个友好?的访客的姓名。
就好?像他不是?躲在地下河里苟且偷生的死刑犯,而对面的人也不是?专门来杀他的魔法师一样。
珞珈歪了歪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弗里曼问。
“当然是?来杀你的。”
珞珈理所应当地说。
弗里曼依旧平静地注视她:“你杀不了我。”
他指着自己:“我已?经脱离了死亡。”
扯淡。
灵视的视野里有他的痕迹,说明死亡的概念在他身上并?未失效。
珞珈扯了扯嘴角:“怎么?难道您忽然发现自己拥有精灵血统吗?”
“除了精灵之外,还有一种人是?不死的。”
弗里曼说:“那?就是?死灵法师。我已?经成为?了一名死灵法师。”
有那?么一瞬间,珞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的欲言又?止似乎被弗里曼误会成了无言以?对。
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你从?哪里来?”
珞珈心想?,怎么,被我杀死之前你还要调查一下我的来历吗?
她说:“我来自金顶之城。”
“洛尔贝涅的首都?”
弗里曼说:“那?你一定见过阿诺德.奥古斯汀了。他最近还好?吗?”
珞珈挑眉:“怎么,你认识他吗?”
她明知故问道。
弗里曼当然认识阿诺德,他和阿诺德都是?塞昂的学生,而且在同一届。
“何止认识,”弗里曼说:“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好?家伙。
珞珈心想?,阿诺德,你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魔法学院辍学生,没?想?到他不仅是?塞昂的学生,还是?埃里克.弗里曼的朋友。
“你还没?有告诉我,阿诺德最近还好?吗?”
弗里曼追问。
珞珈说:“他过的还不错,在皇宫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套房,每年可以?领到八千金币的年金,每顿饭都吃的很香。”
就是?有时候自己的马会被前任老师的狮鹫咬伤,这一点挺愁人的。
弗里曼笑了笑:“看来他过的很好?。”
他悠悠地叹息:“枉我一直诅咒他遭遇不幸。”
“真是?可惜啊。”
第63章 魔法高于一切
珞珈叹为观止。
这就是魔法协会在籍魔法师的?友情吗, 她算是长见识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
她欲言又止:“这就是您对待曾经最好的?朋友的?方式?”
诅咒他遭遇不幸。
魔法师口中的?诅咒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实打实的?厄运诅咒。
弗里曼还是个水系法师,他对命运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被?他兢兢业业地诅咒了这么多年, 阿诺德居然还活着, 而且活得还不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也说了,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弗里曼轻声说:“‘曾经’的?意思就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理解您,阿诺德的?个性有些傲慢。”
珞珈说:“可?是他本?性不坏。难以想象他会做出什么值得诅咒的?事?情。”
她并?不急着杀死弗里曼。
人已经找到了,对方已经插翅难飞。
在杀死他之前, 她想听他讲讲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总是想在杀死某个人之前听他说说话,”珞珈对格维尔说:“似乎这样一来,我对他的?死亡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了。”
格维尔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反派死于话多, 正?派死于喜欢听反派话多。小心一点, 不要被?他的?絮絮叨叨迷惑了心智, 放松警惕, 给?他以可?乘之机。”
“我可?没有这么蠢, ”珞珈说:“‘死亡’在替我监视着他。”
“我并?不是因为他的?傲慢而憎恨他, ”弗里曼说:“我并?不反感他的?傲慢。每一个人都有性格, 只是他的?性格恰巧比较鲜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