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讨价还价后,林菱说只让人给他擦一下上半身,而且她们出去,让杂役来,玉魄这才答应。
杂役走后,林菱又支吾道烈酒需要每隔几刻擦拭,直到体温降下来为止,玉魄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指着门让她们走。
再经历一波讨价还价,玉魄同意只让婢女擦拭手臂和脖颈。
林菱说的口水都干了,看着床上浑身紧绷严阵以待的少年,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像女的,给你擦个手就跟轻薄你似的。”林菱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凝脂玉藕。
玉魄瞥见,张口结舌:“你、你好不知羞!”
林菱将撩到肩膀的袖子放下,对他有些无语:“哪里不知羞了?在梁州,女孩们都只穿半袖,外罩透明薄纱,怎么京内反而如此保守?”
“哼,荒蛮之地,不知礼数!”玉魄转过头。
林菱听了顿时不爽,她抢过婢女手中的帕子,帕子上还有酒味,对着玉魄绯红的脸就是一阵搓,搓的他唔哇乱叫,趁乱之中她就将帕子塞进玉魄的嘴里,阴森森道:“我长于京都十余年,因病去往梁州,据我所知,京内贵女也有类似穿着,而且宫中宴会,亦有公主身穿胡服,那你是在说她们也不懂礼数了?”
玉魄口鼻之中皆受到巾帕里的酒气冲击,本就晕乎乎的脑子,更加混沌,他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呜呜的哼着,脸色绯红,像被欺负了的小动物。
有些可爱。
林菱被此会心一击,默默地拿出塞在他嘴里的帕子,扔到一旁,又让婢女重新去取一块干净的。
“母老虎!”他的眼睛似要喷火,但是战斗力现在为五渣,根本对林菱毫无威胁,只能逞口舌之快。
“哦。”林菱对此毫不敏感,在她看来,这更像一种美称,令男人闻之色变的女人,让男人惧怕,厌憎,却不敢欺负,有什么不好?
“你居然不生气?”玉魄瞠目结舌,每次他这么说他姐姐,就会迎来他姐姐的训斥,甚至在他多喊几次之后,姐姐还会被他气哭。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林菱闻言好笑地望着他。
玉魄小声道:“可我姐就因为我这么说她,她就会生气。”
林菱第一次知道他的家庭状况,虽然只有一点点信息,但也难掩好奇。
“你有姐姐?”
“是啊。”
“你姐姐多大了?”
“比我大一岁。”
“那你多大?”
“不告诉你。”
“……”林菱握拳,暗骂死小子。
“好吧,不说就不说,那你有几个姐姐呢?”
“一母同胞的当然只有一个姐姐了,其余的不提也罢。”玉魄提到这个,眉头就拧着,看来是不喜欢另外的姐姐们。
林菱注意到后,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她转了话题,笑眯眯道:“月月,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哎呀,我头晕,我要睡觉了!”他背过身去。
林菱看着窗外还亮着的天,道:“先吃了饭在睡吧,你都一整天没吃饭了。”
“好啊好啊!”玉魄饥肠辘辘,正饿得慌,但不好意思开口,等到林菱说出来后立马附和。
“你头不晕了?”林菱笑问。
“还晕着呢,难受得很。”他确实很难受,又饿又难受。
林菱见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见他虚弱,林菱觉得就像见了生病的猫儿狗儿似的,也不免有些怜爱的情绪。
实在是颜色祸人,林菱清楚的明白自己对姿色好看的人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等到玉魄用完膳睡下,林菱才离开。
期间她看着他的脸,少年长得确实不错,即使是病着的,也透露着一丝鲜活,与从前见过的男人不太一样,在梁州不乏有对她示好的,要么是假作文质彬彬,实则轻狂放浪,要么是自诩文采过人,实则迂腐至极。
他们身上的气质,有些下流,眼神不经意之间,透露着龌龊。
那些人比她年长个几岁,有的不过是与姐妹游玩时遇到的富家子弟,有的是莫名其妙捡了她的花灯追上前来的登徒子,而有的不过是仗着,不知道表了几条街外的那点血亲关系,就敢对她指手画脚,还要她听他那无趣的长篇大论,在她借口告退时还敢拉住她的手。
这些男人,哪里知道害臊为何物!
倒是眼前这个,新奇的很,还知道害羞,林菱颇有兴趣,即使少年不说他年龄,林菱大概也能猜得出,约莫十七左右,与他同龄的男子,她已经见过有收通房的了,没想到眼前这个,连碰都不让婢女碰一下。
还是她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得他退了一步。
第8章
雨连着下了四日,才渐渐小了,玉魄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林菱担心他晚上高烧不退,又叫了杂役守夜,烈酒不停地给他擦身,等到第二日他已经不发热了。